小时候,二十四岁是想象中一个闪着光的里程碑——那是独立、漂亮、无所不能的大姐姐模样。它被一句如诗般的话定义:“那是我的二十四岁,它距离十八岁和三十岁一样远。” 这句话像一个神秘的坐标,将我们精准地置于过去与未来的中点上,让人对这个年纪怀抱了许久的期待。
如今,真正立于这扇门前,才发现这个位置独特而复杂。仿佛昨天还是十八岁,青春的热气尚未散尽;又仿佛明天就是三十岁,成熟的脚步已在耳边响起。我们站在这个时间的等分点上,同时感受着来自两端的引力。
回望十八岁,那是一段被极佳新陈代谢和过剩胶原蛋白眷顾的时光。 身体里仿佛有挥霍不完的精力,世界是扑面而来的新鲜。然而,当我学会转移目光,才发现十八岁所见的,不过是世界的一隅。如今,视野愈发广阔,我看到了更复杂的规则,也窥见了更壮丽的风景。我从未动过“重返十八岁”的念头,并非因为知道这客观上无法实现,而是因为我深深地满意于自己用几年时光换来的一份“愈发丰满的人生”。
但这份丰满,并非坦途的馈赠。二十四岁,也像树上未熟的杏子,看着味美,实则酸涩苦口。 我们卡在中间——既没有三十岁的成熟笃定,又失去了十八岁的天真无畏。我也曾深深地拧巴过,在无数个夜晚被焦虑缠绕,为自己的困境画地为牢,在“迷茫、不坚定、不知所措、自我怀疑”的循环里打转。
好在,生活终究是一位耐心的老师。在那些看似波澜不惊、日复一日的寻常里,我慢慢地、笨拙地学会了与自己和解。我接受了自身的平凡与普通,也认领了那份独属于我的、不肯将就的锋芒。
于是,我的思维常常在两种状态间横跳:一会儿是“我已经二十四岁了”的警醒,带着些许对时光飞逝的愕然;一会儿又是“我才二十四岁”的释然,庆幸一切才刚刚开始。这种横跳,不是犹豫,而是一种动态的平衡。
也正是在这份平衡中,一个重要的提醒显得尤为珍贵:“不要因为时间到了,就随便在卷子上写上答案。” 无论是社会时钟的催促,还是内心对落于人后的恐惧,都不应让我们在人生这份开放的考卷上仓促下笔。我们仍可以保有“少年意气风发”,也正在积蓄“而立之年般有为”的力量。
他们说,二十四岁是人生的早晨7点12分,太阳刚刚升起,正是一天中充满希望的黄金时间。我们的一切,的确才刚刚开始。
所以,这是我的二十四岁。
我仍选择忠于自己的内心,许愿能“知行合一”,不向浮世的标准妥协,不向内心的惰性将就。
我仍渴望走向远方,许愿能相遇数不胜数的山河湖泊。我相信,那些立于天地之间的壮阔景致,最终映照的,都是你我内心的模样。
少女不惧年长,少年不羡年少。愿这崭新的、二十四岁的时光,通透而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