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纳兰容若《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最初知悉纳兰容若似乎是因为那句脍炙人口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后来逐渐被这位文武双全的“满清第一词人”的才情所吸引。一直想去看看他生活过的地方,以及三百年前他亲手种下的那棵合欢树。
这次来北京只有半天的游览时间,一到酒店放下行李便直奔后海,参观纳兰容若曾经住过的地方,据说现作为宋庆龄故居展览的只是当年明珠府邸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现为国家宗教事务局的办公用地,禁止参观。
逛完一圈,发现现今关于容若的痕迹所剩无几,只有南楼和那棵他亲手种下的合欢树还有些许他的气息。
想来,像容若这般标准的富二代加官二代,不仅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习性,还有一颗爱学习又悲天悯人的心,实属不易。记得之前看过一篇写容若的文章,有一段对话令我记忆深刻:
友人问他,“天气晴好的时候你一般干嘛?”
他回答说,“读书。”
友人又问,“读书读累了呢?”
答曰,“骑射。”
友人不甘心的接着问,“那骑射也累了呢?”
答曰,“继续读书。”
友人拗不过他,转念又问,“那天气不好的时候你干嘛呢?”
答曰,“读书。”
这段对话看似有点哭笑不得,但由此足以见得容若是十分勤奋刻苦的。作为康熙挚友兼御前侍卫,不仅家世显赫,其自身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禁想起现在的我们,总是羡慕别人出生好、工作好、又有钱,完全就是人生赢家,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也不做任何改变,不努力精进自己。有空就打游戏、追剧,还美其名曰工作累了得劳逸结合。就这样若干年后,看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就开始望洋兴叹,认为是客观因素的影响,别人运气好没办法,幻想着要是我也有那背景条件,肯定比他好,而从不考虑其自身的原因。
在平常人眼里,皇帝或大臣算是背景条件好吧,可他们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生活舒适,比如容若的挚友康熙,他一年批奏折就要写100多万字;而雍正就更厉害了,每天批奏折写8000余字,13年如一日。而且早朝是差不多早上5点开始的,文武百官也许3点多就要起床把复杂的官服穿戴整齐,还要在宫内步行二三十分钟到大殿。下朝之后,他们再去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处理相关的业务。所以,每一个人都不易,只有足够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我们身边有好多人,不是不想变好,而是陷入网上常说的“间歇性雄心壮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怪圈,受到刺激时立下flag,拼个几天感动了自己,后来再要他们看书什么的,就说等一下,可是就算在最忙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落下几集正在追的电视剧。也许,我们只是不太愿意做某件事情,而不是没有时间。亚里斯多德全集共26卷,现在很少有人可以将它看完,但在当时,亚里斯多德把它全部刻在了泥板上。扪心自问,是真的没有时间吗?
把飘远的思绪收回来,逛这些名人雅士的园子就容易想太多。逛累了,在长长的走廊上选一处有阳光的位子坐下歇会,正出神时,远处树荫下,似乎有一翩翩公子手持书卷,嘴角微扬,轻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