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首来自 卞之琳《断章》的诗句,想不到成为我读书时代那段朦朦胧胧的单恋的写照。
那个时候,我和你的教室分别在三校和四楼,整幢教学楼是U形造型,使我这个看风景的人,刚好可以从楼上看到楼下的你。
那些年里,我可以在高处,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到处寻找你的身影:那个高挑清秀,平时透着淡淡书卷气,但在篮球场上一奔跑就如风一样一样的男生。
而你,应该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我温柔的目光能锁住你的身影,却吸引不了你的目光;
我可以在演讲台上滔滔不绝,却不敢在你面前轻发一言;
我可以拿到书画比赛的第一,却未能走入你的内心。
你只是轻轻地来了,每天如常地出现在我目光之内,尽管我用尽全力,我那用目光编织而成的网,却怎么也锁不住你的一个转身。
其实,如此也好,这样也罢,不惊不扰,我觉得象这样也很好。
我不敢说,也不能说,我害怕哪怕是对你的一声简单招呼,也会把你惊动,那偷偷看你的权利,我怕会失去。
就这样,不远不近,多好。
就像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关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这是多美好的时光,多美的梦,就这样多好。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样的一天,校园里偶然的相遇。你朝着我走来,那样轻轻的一笑,无邪的象极一个孩子。
这笑是为我而来吗?多么想时光就停留在这属于我的一刻,而不是不管不顾的走向下一秒。
只是那是怎样的一种目光,它交织着温柔,带着炽热的光芒,投向了我的身后。
那是怎样的一个她?风儿轻轻的拂着她的长发,她的白色长裙柔柔的动着,她美丽的面庞迎着晨光,带着红霞,她黑色的眸子里闪着和你一样的目光。
而他们就那样,手拉着手,留给我一双背影,再慢慢的渗入晨光,消失在我面前。
原来,就算我做你柔波里的一条水草,也是不可以的。
泪水不争气的滑过我的脸,我走得越来越快,随着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直至我开始奔跑起来,我一直地奔跑,直到我的眼睛再也流不出泪水,面前只剩模糊的一个世界。
那是多美的一个她!面对她,我连和她交手的念头也不敢有,连“她到底哪里比我好”的念头都不敢闪过。
在她面前,我就像一个乡下丫头面对阔气小姐,敢比学习成绩,敢拼才华,但一说到要面对面争抢,我就立刻心虚认输了。
原来,那楼上,我要看的风景,一早入了别人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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