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本书能描写绝望,那《绝叫》一定是不二之选。《绝叫》这本悬疑小说的作者是叶真中显。作者是位男性作家,但他却把女性在社会压迫下的挣扎和绝望写的非常深刻。本书讲述一个平庸的人被命运裹挟,隐秘地走向地狱,一个更极端却更现实的30+女性故事。作者十分擅长用看似波澜不惊的语言去表达实际的暗涛汹涌,他的笔触很少煽情,只是平谈而自然地给出赤裸的残酷。但是仔细读读,又能感受到作者那克制的悲悯。
一
阳子,女,智力平平,相貌普通,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甲。母亲重男轻女。从小到大,母亲给予她的爱还不足以点燃一根火柴。母亲只爱弟弟,既使在弟弟自杀去世后,也依旧爱着弟弟。只能说母亲很残忍。母亲不爱阳子的原因是因为阳子的性别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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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其实我比较想要男孩子。”
说穿了,“我根本不想要女孩,不想要你”——这就是她背后的意思。她却能若无其事地说出口。
你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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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的母亲重男轻女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是一个很优秀的女性,本来是有能力上大学的,可是外公觉得女性的任务在于生育和当家庭主妇,阳子母亲那个时代把女性物化到了极致。在重男轻女环境下长大的女性,有了孩子更容易重男轻女,因为女性身份让她们自卑、困惑,最终屈服。
二
阳子的父亲每天早出晚归,一个月见不到几面。在阳子的生命中父爱也是缺失的。但不过父亲也不爱弟弟,所以她对父亲不太介怀。她介怀的是母亲,从出生以来,母亲给阳子的爱还不足以点燃一根火柴。她对阳子只有冷漠,是一种没有理由的冷漠。阳子在这件事情上真的很受伤。在这个冷漠的原生庭中,阳子一直感受到很强的压迫感和疏离感。她在这里找不到任何归属感。而且有一次,阳子看见父亲在家里强暴母亲,在阳子的心里,父亲是一个沉默的人,但是父亲竟然以那么凶残又暴力的态度强暴母亲,母亲对自己的无能束手无策,只能哭,只能怒火烧心。一旦对抗,所有的一切立刻变成蛮力的较量,而女人总是会输。经过了这件事情,阳子对父亲也失望透顶。
阳子家虽普通,但不平静:弟弟自杀;父亲离家出走;和母亲分居两地;房子被抵债。原来完整的一个家被拆分成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直到搬迁期限只剩下两个月时,阳子才得知母亲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她同进退。这件事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此时,阳子还没有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因为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的,比如东京,那个美好得像神话的地方。阳子向往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最终,阳子和初中暗恋的学长一起去了东京。这也是阳子生命中仅有的快乐时光。
三
生活并没有一帆风顺,三年后老公出轨,阳子的第一段婚姻结束。阳子是个很不幸的人物,缺爱是她生命里一颗隐藏的炸弹,缺爱的孩子遇到一点温暖就紧抓不放,容易为了些许的温暖走向极端。所以阳子又遭遇了爱情、职场PUA。最后遇到神代,他的杀人如麻促使阳子的黑化。为了活着,阳子杀掉了神代。阳子还杀了树里,用她的身份活着。两个在阴暗无光的夜仅仅交错过一刹那的底层,其人生和历史,都被改写。阳子也杀了母亲,在杀母亲的过程中,阳子原谅了母亲,她很感谢母亲生了她,因为出生意味着不是虚无。她的人生终于迎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四
阳子被时代裹挟着走向邪恶。“脚踏实地”没有用,因为地面下的土地松散易碎,谁能保证下一秒不会跌倒?维持平庸的生活也有很高的门槛,理想是女性独立,现实是女性贫困。面对扶择,她每次都做局部最优解,却屡入歧途。把普通人逼成恶魔是社会的错。阳子重获新生的那一刻,没有人可以指责她。文学作品对现实有一定的美化,现实肯定比书里面的更残忍。不得不说,底层人民的生命底色就是悲苦。在生活的重压下拼命抵抗。
五
母亲只爱弟弟,父亲无视子女,家庭的情感忽视给阳子带来了极大的伤害,所以阳子看起来是个正常人,但是心智不够健全,很容易出问题。为了生存,她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金钱,满足了物质的空虚后,精神上的空虚更令她绝望,于是她深陷消费主义的圈套中无法自拔,似乎更多的名牌物品能让她获得自己也是独立女性的错觉。她一步步的堕落至深渊。阳子的悲剧,是时代小人物悲剧的一个缩影。最后她杀了她身边的杀人狂魔完成反杀,同时杀了一个跟她一样悲惨的边缘人物。摧残阳子的是冷漠,原生家庭的冷漠和社会的冷漠。最后阳子的结局是个开放式结局,当时她那时候又有钱又没有累赘,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她的余生应该可以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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