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倘若说我的恋爱史为空白,恐怕也不准确。毕竟曾经有过的兴奋和甜蜜已被我暗暗视作了爱情。
曾经偶然遇见的那个人,像一道闪电划亮我黑漆漆的天空。他高大的身影,立体清晰的面部轮廓,远远地吸引着我。如果说这只是荷尔蒙在作祟,那么从他走过来,我们交谈的那刻起,我意识到:始于颜值,陷于灵魂才能真的打动我。
那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偶然的对视,不自觉地就会笑意盈盈,融到内心。你跟对方谈话,一听便能察觉到下一句他想说什么。当你有某种需要,你还未曾开口,他就早已了然于心,把东西摆在你的面前。久而久之,他一天不在,你会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荡荡的;他一出现,在他的身影外,一切外物都被打了马赛克。待一起时,内心满满的安定祥和,满满的小兴奋和丝丝的喜悦。
很遗憾,纵使懂得再难求,面对感情世界里的先来后到还是无可奈何。但从此以后这道光就再也挥之不去。
后来也见过很多束光,却都没有原来那束的温暖、璀璨和直击内心。
02
这样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的历程,仿佛是看到我钟意的人踩着七彩祥云,越来越近,他飘落到我身旁,凑在我耳边说了好多温情的话,正当我们的心越来越近就要交融的一瞬,云彩突然幻化于天际,无影无踪。只留下那颗冒着热气的心渐渐冷却。
从此,从我的世界路过的行人,再也比不得那个云端中的人。那一刻,我越发能明白什么样的灵魂才是我真正想多说一句、多看一眼、多靠近一点的。
与对的人在一起,是真性情的自然流露。听他的伤心事你像个慈母,恨不能用手抚在他头上轻道一句:“没关系,还有我在”,然后把他抱在怀中。看他顽皮时你像个任性的孩子,耍赖噘嘴打闹。有时无坚不摧,有时脆弱无比。可无论何种角色,那都是真正的、自由的却还彼此欣赏的我们。
与对的人在一起,就像连着一条血脉,每个细胞的状态,都能敏感察觉。也许就是共读一本书时对一个人物的共通理解,共吃一顿饭时就一个菜的共通品赏,甚至无言时,听对方的呼吸就猜到了彼此的心思。
所以,后来的人之所以成了路人,是因为再也没有那种怦然心动了。当面对面时,我们还要绞尽脑汁搜索话题以免尴尬;当回复信息时,思前想后、斟酌再三,怕这句话不合适;当很多时候,你就像一团雾模糊又飘忽不定,任我琢磨不透......我就知道我在欺骗自己了。这一定不是我想找的人。
03
人与人之间是有莫名的磁场存在的。
当我在《撒哈拉的故事》中看到三毛和荷西在浩瀚的沙漠上共度余生,在恶劣环境中一起捡贝壳,我羡慕他们;当我在《爱你就像爱生命里》听到王小波一封封情书中他对李银河深情的呐喊:“你好哇,银河。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我羡慕他们;当我在《我们仨》中看到杨绛先生回忆他们夫妇二人一同游学读书,做饭散步,作诗互赏,平淡中穿插着却幸,我羡慕他们....
三毛大荷西8岁,但荷西懂得三毛骨子中向往的自由;王小波有些丑,但李银河懂得他有趣不羁的灵魂,所以她能一封封地写信回应他炽烈到骨髓的追求;就连世人眼里完美契合的杨绛和钱钟书先生,在他们相处的模式里,妻子会带丈夫探险散步,给他修弄坏的门柄,丈夫会为妻子每天做爱心早餐。正因为他们懂得彼此的心,既能欣赏对方的好,也能包容对方的软肋,才能相濡以沫。
有一种懂得无关年龄,无关外貌,无关职业,甚至无关性格,只是心灵上的一种高度契合和理解,却能超越一切,将两人紧紧裹在一起。
就像复旦哲学教授陈果说的一句:知己爱人中,一定有深深的理解和深深的信任。我把这叫做懂得。
04
每个人的心其实都像缺失了一半,只有找到了相互吻合的另一半心,才算完整。也就是,有了你,我就拥有了全世界的情话。
然而心有没有被完整补修,只有你自己知道。来自不同躯体的两半凑在一块,是残缺是多余还是契合,其实你能察觉的。就像一只鞋,大了易掉小了勒脚,恰当的码数才能正常地行走,这也只有你自己能感知。
我不知道我这一半的心还会独处多久,或许要经历多次失败的匹配,或许要听尽世俗的流言蜚语,但为了完整,便不怕寻寻觅觅,不怕指指点点。
终其一生如果一定要寻求一样东西的话,那我找的一定是另一半与我契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