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孙权爱才
孙权,字仲谋,东汉太守孙坚的次子。三国时吴国建立者。当初,孙权的兄长孙策继承父业,削平异已,摆脱袁术控制,占据江东六郡,奠定了孙吴政权的基础。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孙策外出打猎,被仇人用箭射中面颊。临终前,他把印绶交给孙权,语重心长地说:“要论上阵打仗,与天下争雄,你不如我;论举贤任能,以保江东,我不如你。”
十八岁的孙权继任后,秉承孙策的遗愿,从团结内部入手,广用贤才,尊重与爱护贤才,使江东基业得以巩固和发展。长史张昭,在东吴官员中资格最老,孙权对他特别尊重,待遇尤重,以他为军师,后拜为绥远将军。周瑜是南方大族子弟,是孙策的好友。孙策死时,他主动自巴丘带兵赴丧,并留在东吴,以中护军的身份与张昭共同辅政。他们二人一文一武,同心辅佐孙权,使更多的孙氏旧臣团结在孙权周围。
孙权很快稳定了局面,遂进一步招贤纳士。临淮人鲁肃,经周瑜引荐,来投奔孙权。两个人一见面,就谈得非常投机。一次,孙权会见宾客后,单独留下鲁肃,在榻前对饮长谈。鲁肃提出了先保住江东,等待时机,伐刘表,占荆州,然后再平定天下之策,使孙权豁然开朗。张昭认为,鲁肃年轻鲁莽,不可重用。但孙权却更加倚重鲁肃,让他担任重要官职,并赏赐许多金银绸缎。
孙权又整顿军队,把士卒少,战斗力弱的部队加以合并,并亲自视察,进行改编。孙权见别部司马吕蒙率领的部队军容整肃,士气高昂,动作熟练,大喜。不仅没有合并吕蒙的部队,反而给他增加了兵员。
公元208年,江夏郡太守黄祖的部下甘宁,因不受重视,投奔孙权。孙权部将周瑜、吕蒙,一齐向孙权推荐。孙权特别礼遇,与旧臣僚一样看待,并采纳甘宁的建议,打败了黄祖的军队。孙权事先做了两个木匣,准备装黄祖和黄祖的都督苏飞的人头。就在庆功宴上,甘宁涕泗横流,为苏飞说情,叩头叩出了血。孙权深受感动,毫不怀疑甘宁会有二心,遂赦免苏飞,使之臣服。
当初甘宁在黄祖手下,曾射杀了孙权的部将凌操。为此,凌操之子凌统怨恨甘宁,总想寻机报仇。孙权得知此情后,命令凌统不准有任何行动。并调派甘宁率部进驻其他地区,远离凌统,以保护将才。
公元210年,三十六岁的周瑜病逝。
孙权得到消息,大哭道:“周瑜有辅佐帝王的才能,却忽然短命而死,我将依靠何人?”遂亲自西行奔丧,在芜湖迎接周瑜的棺柩。周瑜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孙权就让他的长子孙登娶周瑜的女儿。又任命周瑜的长子周循为骑都尉,并把女儿嫁给他;任命周瑜次子周胤为兴业都尉,把孙家的另一个女儿嫁给他。
公元213年春季,曹操率号称四十万的大军,大举进攻濡须口(安徽含山县西南),击破孙权长江西岸大营。孙权亲率七万江东军抵御,与曹操僵持一月有余。曹操观察孙权的船舰、武器,以及军队的阵势,叹息说:“生儿子应该像孙权,刘表的儿子,不过一只猪狗!”遂即班师。
公元217年,魏王曹操又率军攻击孙权。孙权命平虏将军周泰,驻濡须口,统御朱然、徐盛大军。周泰出身寒微,大家内心不服,瞧不起他。于是孙权摆下盛筵,邀请所有将领出席。酒过三巡,命周泰解开衣裳,露出满身伤痕。孙权指着伤痕,详细询问受伤经过。周泰一一回答了当时战斗的情形。问罢,命周泰穿上衣裳。孙权握住周泰的手,流着泪说:“你为了东吴,在战场上猛如熊虎,不惜生命,受伤数十次,体无完肤,叫我怎能不把你看成骨肉,交给你军事重任?”筵席散后,孙权命自己的仪仗队,用盛大的鼓角军乐,欢送周泰回营。从此,徐盛等人心服口服,对周泰甚为尊敬。
公元219年,吕蒙为孙权夺回荆州后,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孙权把吕蒙安置在自己的行馆旁边,医疗照顾,无微不至。孙权看到吕蒙病势加重,悲痛忧戚,饭不得咽,睡不能眠。为了不打扰吕蒙休息,令人在墙上凿一个小洞,悄悄观察吕蒙的病情。当看到吕蒙能吃下少量食物时,孙权高兴得四顾左右,有说有笑。吕蒙病势有所好转,孙权大喜,竟下令赦免罪犯以为庆祝,文武百官也齐集道贺。不久,四十二岁的吕蒙竟然去世。孙权悲痛万分,特别指定三百户人家,洒扫吕蒙的坟墓。
南郡太守诸葛瑾是深受孙权敬重的谋士,其兄诸葛亮是刘备的丞相,于是有人传言,说诸葛瑾派出亲信,跟刘备秘密交往。孙权听后,不以为然,说:“我跟诸葛瑾有同生共死的盟誓,诸葛瑾之不负我,犹如我不负他。”然而谣言越来越多,而且绘影绘声,听起来跟真的一般。镇西将军陆逊感到不安,便上书孙权,建议澄清事实,以保诸葛瑾的清白。孙权回答说:“诸葛瑾与我共事多年,情同手足,相互了解至深。他的为人,非正道的路不走,非大义的话不说。我和诸葛瑾可谓神交,不是外面一些流言能离间的。”不久,谣言不攻自破。孙权如此用人不疑,被传为佳话。
公元224年,孙权接受诸葛亮联蜀抗曹建议,恢复吴蜀关系。从此,两国之间的信件和使节络绎不绝。有关重大事件,孙权经常命陆逊直接告诉诸葛亮,并另刻一个印信放在陆逊那里,授权陆逊启用。孙权每次写信给刘禅及诸葛亮,信差经陆逊那里时,总是先给陆逊过目。有不妥之处,授权陆逊随意修改,修改后重新缮写,加盖孙权印信,再行封发。
第二年,孙权擢太常顾雍当宰相。顾雍沉默寡言,举止稳重,孙权赞道“顾雍不说则罢,一说便抓住要害。”孙权常命中书郎向顾雍请教时政,孙权说:“顾雍高兴,事情可办;顾雍不说话,就一定有问题,我当再考虑。”
绥远将军张昭,因年老多病,请求辞职,孙权便改命他为辅吴将军,封娄侯。有一次,蜀汉派使臣到东吴宣扬美德,文武百官竟无言以对。孙权叹息说:“如果张昭在座,岂有使臣吹嘘的机会。”次日,孙权亲自去拜见张昭。张昭急忙离席请罪,孙权跪下来阻止。君臣相敬,感人泪下。后来张昭病逝,孙权悲痛欲绝,责备自己对张昭关怀不够。
孙权举贤任能,广求名士,使江东出现了“地利人和”的繁荣景象。有一次,曹魏文帝曹丕问吴王孙权派往京城答谢的中大夫赵咨:“吴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赵咨回答:“聪明、仁慈、智慧、又有谋略。”曹丕叫他举出例证。赵咨说:“在平凡人中擢升鲁肃、吕蒙,是聪明;得到于禁不诛杀,是仁慈;收复荆州而不流血,是智慧;据守三州,虎视天下,却屈身陛下,是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