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别中成为一缕轻风

我希望,我每一次离开就好像普通的出门散散步,过一会儿就回家。不必有人在意 ,更没必要对我的离开盛装出席,或者刻意为我准备送别。我不知道那是从小到大的习惯 ,还是其实只是一个人假装出来的坚强 ,总是一个人离去再归来,我无法分辨,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这是我喜欢的离别方式,不需要特殊的关怀。

可是有很多事情都是很奇怪的不是吗?虽然自己讨厌与人互相告别,但我却总是在面对很多人的离开,我总会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一个人悲喜。好像突然之间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任凭你怎么哭泣,都不会有人看到,送走了所有要离开的人,站在原地迈不开腿。我总以为一个人足以去面对生活,所以在身边的人都离开了之后,还傻傻的待在原地等待,期待一场暴风雨将天空洗刷一遍,不再蒙上一层风尘仆仆的尘埃,带着孩童时纯真的模样,就那样笑着。

那时,我不知道的是,离开的人将不再归来,他们在无尽的未来一直流浪,而后来我也变成了他们之中的一人。离开之后,处于无尽的黑暗中,开始寻找来时的路,但一切都变了,不管是人还是房屋,一切都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所以离开的人将永远流浪。

后来,我总尝试着回到过去,可我一次次的失败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有那样的妄想,只有我还没有找到灯火通明的出口。所以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的我都戴着美好的假面,遮挡我的丑陋和恐惧,那些面对自我的脆弱和自责,都留给深夜的自己。很快,我也不敢再发出自己的声音,怕有人听出我的胆怯和悲伤。我将头低至足踵,希望在雨天掩饰我的眼泪,没人看到我心酸的样子。

一个人,一整夜,坐在公园靠近马路的边缘,看着熙熙攘攘的车辆和行人在夜里穿行,有晚归的小商贩,有拉货的大货车司机,还有零星的夜间娱乐者,有为了生活投进夜里的人,也有毫无目的的游荡者,还有在夜里寻找刺激的年轻人。

无论是谁,总有在夜里行走的人,而我属于夜里的游荡者,寻找属于自我的意义,寻找一切痛苦的存在。我有时被路人投以奇怪的眼神,有时也会看到他们的怜悯,而我在那一晚注定悲伤。原来月亮并没有想象中的光明,照在你头顶的是无比刺眼的路灯,它仿佛透露着嚣张的模样,试图把你抛弃在孤独的时光。可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已经接近你的世界,才使你剥离瞬间的深渊。

不知某一刻,突然一只白猫蹿入眼帘,它在黑夜里用敏锐的眼眸审视着一切,自然也包括我。我对它笑了,我猜它也不知所措,所以后来才逃跑得如此之快,消失在夜里,只留下冷嗖嗖的足记。没想到夏天也有冷漠的一面,只好把厚衣服披在身上,继续抖动着双腿,佝偻着身子,蹲坐在路灯之下,继续监视着一切的发生。

总有好奇的人经过,向我询问情况,我总说,我在等朋友,固然也没人再继续问下去。有人突然闯入视线,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推着一辆装满小吃的手推车,背上的孩子不停地哭闹,只听他口中念叨着,快到家了,快到家了,之后再没言语,我看了看手机,凌晨3点多,原来有人如此生活。

纵然我并不知道有关于,那天夜里从我身边路过的整个故事,不过那些情节总在我脑海不断浮现,好像总有些东西抓住你,记录下那些零碎的画面。而我知道的是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描述和讲故事的人,我只能拼凑一些我自己的知觉。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缅怀不可挽回的过往,总觉得那是阳光灿烂的时光,那里有儿时玩伴,有一切温柔的模样。可是当我们都变得不再完整,或者是失了内心某处隐秘的光芒时,我们才能慢慢开始看到其他人的样子,那些在生活里无奈的奔波,那些没有人知道的心酸的影子,都被埋在凌晨的路灯下哭泣。

每个人都会经历苦难,以不同的方式接受时间的试炼,最终会看到忽明忽暗的灯塔。从一开始出发的车站,到达你寻找的彼岸,也许繁花似锦,也许荆棘丛生,但我们都无法回头,因为来时的路,早已杂草丛生,高楼林立,毫无出口。所以直到后来我们站在生活的风口,最后在告别中成为一缕轻风,接受时间冗长的告白。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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