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嗅青梅

又到了梅雨季节,想起了李清照的这首词,今天刚好翻看到,又重新背了一遍: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喜欢这样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害羞的少女。李清照将少女的情态写得如此逼真,很有代入感,让人不觉会想起自己小时候那害羞怕见生人,又好奇,躲在门内探望的样子。

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家人挤在一个小房子里,父亲因为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所以总是很忙,而小叔倒是与我们嬉戏得较多,小叔也非常支持我们兄弟俩的想法。记得当时我们看到拿着一个木箱里,里面放上棒冰叫卖,很羡慕。哥哥也想要在课余时间去卖棒冰,小叔二话不说,就给我们打造了一个木箱子,安装好牢固的带子,我就这样跟在哥哥的屁股后卖了几天的棒冰。只是当时也只是三分钟热度,天气一凉,就没再卖了。那个箱子成了我们俩装宝贵的箱子。

后来,隐约听到了小叔要谈婚了,大人们切切察察地说是哪一家的姑娘,自是好奇。而看大姑小姑经常躲在窗子里看着婶婶上下班经过我们的窗门口,她们兴奋地在家里谈论着。还小不懂事的我,也倚窗探看,偷偷地欣赏着婶婶的美姿。

正当于青梅之龄,总是怕生。闰土的儿子见到“迅哥儿”不也是躲在闰土的身后吗?刘姥姥家的板儿见王熙凤不也是躲在姥姥的身后不肯出来吗。我们也一样,当时,每当有生人来家里,我总是赶紧地跑上楼,然后趴在楼梯口张望生人长什么样子,带了些什么新玩意儿,和父母谈了些什么。也许当时没办法接触外面世界的我们,只有这一个途径去了解家以外的世界。记得有一次,因为张望而忘记自己处在险境,竟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那时的游戏是快乐的,薄汗轻衣透。那时的表情是娇羞的,见人来,和羞走。那时的心理是好奇的,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只是,现在年龄增长了,那些纯粹的快乐、娇羞和好奇都不见了。

想起另外一首词:

妙手写徽真,水剪双眸点绛唇。

疑是昔年窥宋玉,东邻,只露墙头一半身。

往事已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

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

看着现在学生的容颜,即使被宽大的校服遮住,细看这些少女之姿,随意均有水剪又眸点绛唇之灵。只是当年的翠黛颦,遗恨在岁月的酸辛之中了。

今日,对面的小女孩看到周杰伦来台州演唱会的消息,喜不自禁,马上琢磨着要去抢票。而我则更为淡然了,一场演唱会而已。想起多年前,快乐大本营来石塘做节目,为了一睹何炅真容,半夜三更起来,爬上雷公山,到了民兵哨所,结果是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没看到其真容。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这样的冲动了。上次在广州培训时,也听几位同学说去深圳看演唱会,真心佩服他们的激情。

倚门回首,任是青梅也动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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