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出门了。村里可以出去,但是进来必须得有48小时的核酸证明。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就得露宿街头了。于是第一件事便是去做核酸。
出了村口等红绿灯。看着稀稀疏疏的汽车和行人穿梭来往,恍如隔世。是啊,已经坐牢一个月了。
核酸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两分钟,此时十点一刻。有点饿了。正巧边上有一家面线糊。老板娘和食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要不是师院的保安队长带着校长去酒店被感染早就可以开店了。也只有在苍蝇馆子才能听到这种魔幻的市井传言,真是烟火气十足。
之后便开始规划今天的行程。根据经验,结果大概要到晚上九点才出来,相当于我要找事情打发掉这十一小时。这种时候,朋友少的弊端便突显得尤为尖锐。唯二的两个同城同学都是教师身份,想必现在已经为复学而忙得焦头烂额,不好意思打扰。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于目前的身份——被前公司拖欠工资的无业游民,在这种巨大的身份差距下见面会让下位的一方感到莫大的不自在。“这个世界哪能每个人都那么优秀,如果有人注定要当咸鱼,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虽然秉持着这种摆烂的人生观,但心理素质还是没有强大到能洒脱地面对各种世俗场合。
为了这种莫须有的情景焦虑了十分钟,头有点痛了。“不知道做什么,就去海边走走吧。”这是我这两年的一个经验之谈。很多时候会非常浪漫的天灵盖一闪,想去做很多事,或者去很多地方,但往往被理智给拉回现实,最后恍恍惚惚间,便已置身海边了。这大概是完全不需要定夺是非对错的事,因为到海边只要5分钟。当你盯着一望无际,虚无的海面时,你会发现,所有的思绪都好似被大海吞没了一般,什么想法都是徒劳了。
但今天的滨海公园却意外的没那么冷清:潮水涨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孩子们没有沙子玩,玩起了海水;花圃里铺满了蓝紫色的花,绣球花?蝴蝶兰?反正我不认识,大人们争相合影。种种迹象似乎在彰显着一个事实:春天来了?也许吧,但属于我的寒冬还远远地没有过去。
在人迹罕至的一段,望着海面,想起了《进击的巨人》里,艾伦第一次见到大海时,发出了“海的对面,真的有人类吗?”的哲学质问,瞬间BGM就起来了……不得不承认,我有时候还是很中二的。
之后吃了饭,剪了头。很可惜电影院ktv,剧本杀都没有开,连一个人的狂欢都没有了。最后在一众奶茶店中选了家最破最脏的进去打发时间,只因他家是有座位的。每隔半小时我就看遍健康码。直到八点四十,检测结果出来了: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快解封时,我的内心是忐忑的,因为没有想见的人,也没有想做的事。今天被迫在外面呆了一天,确实难受。就像《大话西游》里唐僧被关在监狱时说的:“如果没有找到生活的意义,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更大的牢笼”。
夜里,村里刁民燃放起庆祝解封的廉价烟火,一切逝去的,凋落的,以及萌芽的憧憬好像随着在三楼爆开的烟火冉冉升起:冬眠了一个月,2022也才开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