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谁都觉得自己的未来闪闪发光
不是吗?
但是一旦长大
没有一件事能遂自己的心愿。
01
松子有一个从小就体弱多病妹妹,常年卧床,占据了父亲全部的注意力,松子在家里近乎于小透明,为了得到父爱,她选择用滑稽来逗笑父亲,最终,她也成功了。
松子带着这种成功经验长大了,每当气氛尴尬,她都会用这种方式来缓和气氛,引人发笑,不知不觉中,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笑料。
二十三岁以前的松子,在家乡的学校里当音乐老师,她单纯、快乐,对于阴暗的人生没有丝毫的防备。因此,当她发现学生龙洋一偷了钱之后,她并不是选择报警,而是出于善良的目的,希望能够替他掩盖回去,结果弄巧成拙,自己被赶出了学校,离开了家乡,来到了东京。
“我觉得我的人生完了。”她说,然而事实上,现实告诉她,还有更残酷的事情在未来等待着。
02
在东京,松子接触了很多男人。
松子的第一个男人,****是个志大才疏的文学青年,住在不足二十平的简陋房间里,依靠微博的稿费过活,幻想着成为伟大的作家,但终究写了一大堆卖不出去的稿子。现实的不顺让他只能拿对他言听计从的松子发泄,不仅动辄打骂,甚至将她抓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即使如此,她依旧对她不离不弃,直到有一天,他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卧轨自杀,追赶而来的松子如音乐剧女演员一样晕倒在了雨水之中。
“我觉得我的人生完了。”
松子的第二个男人,是前男友的朋友兼对手。他对于松子前男友有一种奇异的崇拜,在他死后接手了松子作为自己的情妇。是的,他是一个已婚男,并且有着稳定的家庭和工作。
松子又一次陷入了幻想之中,她偷偷跟踪男人到家里,发现他的妻子又老又丑,顿时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希望,在她的幻觉里,男人会离婚,她会成为这个大房子的女主人。
然而,当他们的“恋情”被男人的老婆发现,男人却表现得气急败坏,“我不过是因为你是他的女人才和你在一起的!”
松子能够走上正常生活的可能再一次破灭了。
之后,她碰上了诈骗犯,将她五百万的存款挥霍得干干净净,盛怒之下的松子杀了他,逃之夭夭。
她说:“我觉得我的人生完了。”
但是,在逃跑的路上,她遇见了理发店的平凡老板,老实、温和,是最好不过的结婚人选,而他也如愿地向她求婚,她开心得连打扫都在唱歌。
这时警察找上了门,她因为杀人罪被判了八年。
八年中,她一直毫无理由地相信着理发男会在外面等着她,哪怕他根本一次也没有到监狱看过她。八年后她出狱,理发男已经和一个平凡的女性结了婚,有了一个孩子。
松子的梦想再一次破灭。
松子的最后一个男人,恰恰就是当年诬陷她偷钱的那个初中男生龙洋一。这么多年过去了,龙洋一已经变成了一个成年男子,然而并没有变成一个好男人,反而成为了黑社会。
对于普通女性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然而当龙洋一说出自己当年的恶作剧是因为喜欢松子时,松子就忘记了他带来的一切灾难,又一次选择了男人的爱情。
不过男人啊,本来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有恃无恐”,很快家暴便成了龙洋一与松子的沟通方式,不管松子再这么哭泣和哀求,龙洋一都不再是当初那个害羞地表白的男孩了,或许现在这个暴躁、愚蠢却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才是他的真面目。
之后,龙洋一被捕,几年之后当他走出监狱,却看到了松子那张笑容满面、充满期待的脸。
你以为他会痛哭流涕地拥抱松子?
不,他嚎叫着将她打倒,落荒而逃。
为什么?
松子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她碰到的男人非蠢即坏,为什么她一心奉献却遭遇这种下场?
03
有人说,松子最大的悲哀在于期望别人爱她,而为了得到这种爱,她让自己“低到尘埃里”,不断地付出,换来一次次被男人背叛、伤害,却每一次都选择了原谅,哪怕说自己看透了男人的虚伪与贪婪,也依旧幻想与老实的男人结成家庭。
如果说她依附于男人,是个寄生虫,这是不正确的,因为她本人完全有能力生活得更好,她做事认真,不论什么工作都会投入全部的热情,曾经靠自己挣到了五百万,也能在监狱里生活得还算不错。这些都是她能力的证明。
那么她没有魅力吗?她能够成为歌舞伎町的头牌,被唯一的朋友明日香说“非常有魅力”,被男人们喜欢(不论真情还是假意),都表明她并不缺乏女性魅力。
其实,她真正的问题是不爱自己。
她渴望被爱,却并不爱自己,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人生托付在别人的身上,如果别人爱她,她就会幸福,如果不爱,她就会坠入深渊。哪怕她能够独自活下去,却终究学不会挑选男人,只要他们奉上一点点情感,她就立刻产生妄想,以为对方就是自己的彼岸。
这样的心性其实是不适合在外闯荡,她更适合呆在家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找一个或许有些虚伪但还算可靠的老实男人,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然而这种生活被她自己的善良(愚蠢)打破了,她宛如一块唐僧肉,在妖怪丛生的都市里艰难求生,幻想着感化妖怪,最后却被吞噬。
04
没有人的成长是一帆风顺,每一个成年人都是劫后余生。我们都是经过伤心、背叛、痛苦之后长大成人,在这个过程中学会看人脸色,学会看透他人无害言语下的深意,学会用伪装保护自己。
然而松子在这方面的成绩一直为零分。
她总是一下子就袒露出自己,中间没有任何缓冲带和保护层,最后只能任其被侮辱被伤害,为那颗破碎的心而哭泣,只是这哭泣终究不会换来任何同情,只是嫌弃。
所以,当故事的最后,松子那臃肿得宛如流浪汉的尸体出现在河边。这样的结局似乎让人唏嘘,却又理所当然。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它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哪怕TA再伤心难过放弃自己,世界都依旧在流转运行,不跟上,便会很快被嫌弃、被抛弃。
谁都不愿成为松子,谁也都忘不了松子,因为她是每一个人曾经的自己,而我们所做的,终究是将她远远地抛开,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