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学习阳明先生的《答欧阳崇一书》,在第三段中,欧阳崇一来信云,阳明曾说为学只是一件事,不能说为了培养良知就不去做为学之事,这是将其分为两件事。欧阳崇一问道,心有余而力不足是良知,宁可不做事也要培养良知也是良知,这两者为何是一件事?良知落实在具体的事情上也是分轻重缓急的,有时因为形势紧急或者筋疲力尽而无法做事,难道因此就不称之为致良知了吗?
阳明回答道,将为学之事和培养良知看做两件事是不正确的。君子之学只是“集义”这一件事,“义者,宜也,心得其宜之谓义”,因此君子之学就是“致良知”。然而世事纷纭,酬酢万变,所以“君子素其位而行”,“思不出其位”,“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生则生,当死则死”。阳明指出,只有做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事情才是致良知,而谋求力所不及之事不是致良知。如果一个人认为他宁愿不做事也要培养良知,那他就有功利之心,就会计较成败得失、爱憎取舍,就属于“义外”的自私用智,就会有“不得于心,勿求于气”之病。最后,阳明以《大学》“恶恶臭,好好色”为例,说:“曾见有恶恶臭,好好色,而须鼓舞支持者乎?曾见毕事则困惫已甚者乎?曾有迫于事势,困于精力者乎?”简言之,做力所能及的为学之事,这不会让人感到形势紧急或者筋疲力尽,因为“致良知”就如同“恶恶臭,好好色”,只要意诚心正就不会将为学之事和培养良知看做两件事。反之,将两者分离来看、来做的人,要么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外做这两件事,要么就是在做学问的事情时虚伪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