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两者皆可抛。
每当想到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这几句诗,我就会想起一个自由奔放的灵魂。
初识三毛,还是在初一的美术课堂上,老师向我们讲述三毛和她的丈夫荷西在撒哈拉沙漠中的故事。故事中,她给外国人丈夫做好吃的中国菜,骗老公粉丝是春天的第一场雨在山上冻成的,和老公在沙漠中寻找化石途中老公险些丧命…从来没有这么不想下课。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提及三毛的生活,正如她所写的歌词,流浪。
翻开《撒哈拉的故事》,从不刻板不粉饰的言语,就能首先感受到如此自由的灵魂。爱情也不能阻挡三毛追随自由的步伐,男朋友荷西便从了她,找了在非洲的工作,去沙漠生活。在结婚记中,三毛描述了她和老公的结婚过程。经历三个月繁琐的户籍手续,一个西班牙人,一个中国人,在非洲大地结为夫妻。
原文这样写道:
天热了,我因为住的地方没有门牌,所以在邮局租了一个信箱,每天都要走一小时左右去镇上看信。来了三个月,这个小镇上的人大半都认识了,尤其是邮局和法院,因为我天天去跑,都成朋友了。
那天我又坐在法院里面,天热得像火烧似的令人受不了。秘书先生对我说:“好,最后马德里公告也结束了,你们可以结婚了。”
“真的?”我简直不能相信这场文件大战已经结束了。
“我替你们安排好了日子了。”秘书笑眯眯地说。“什么时候?”我赶紧问他。
“明天下午六点钟。”
“明天?你说明天?”我口气好似不太相信,也不开心。秘书老先生有点生气,好似我是一个不知感激的人一样。他说:“荷西当初不是说要快?要快?”
“是的,谢谢你,明天我们来。”我梦游似的走下楼,坐在楼下邮局的石阶上,望着沙漠发呆。
这是我看到荷西公司的司机正开吉普车经过,我赶快跑上去叫住他:“穆罕默德沙里,你去公司吗?替我带口信给荷西,请告诉他,他明天跟我结婚,叫他下班了来镇上。”穆罕默德沙里抓抓头,奇怪地问我:“难道荷西先生今天不知道明天自己要结婚吗》”
我大声地回答他:“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司机停了看着我,露出好怕的样子,将车子歪歪扭扭地开走了。我才发觉又讲错话了,他一定以为我等结婚等疯了。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地方,应该是三毛和荷西走路去结婚。这两个自由的灵魂:
“由我住的地方到小镇上快要四十分钟,没有车,只好走路去。慢慢的黄沙,无边而庞大的天空下,只有我们两个渺小的身影在走着,四周寂寥得很,沙漠,在这个时候真是美丽极了。
‘你也许是第一个走路结婚的新娘。’荷西说。‘我倒是想骑匹骆驼呼啸着奔到镇上去,你想那气势有多雄壮,可惜得很。’我感叹着不嗯敢骑骆驼。”
走路去结婚,看着沙漠的风景,多么幸福的两个灵魂。对待婚姻都如此“随便”的三毛,这便是她血液里的基因。
三毛的一生并不是那么的幸福。婚后第六年,丈夫荷西潜水意外丧生。三毛在父母的扶持下,回到了台湾。结束了异国的流浪。不论后来人们如何议论,质疑荷西存在的真实性。
1991年1月4日清晨7时,当台湾某医院的清洁女工轻轻推开一间单人病房的门时,一副可怕的情景出现在她眼前——
在坐厕旁的点滴架的吊钩上,悬挂着三毛的身体,身着白底红花睡衣……
一个精灵,一个用自己亲身经历幻化出的语言影响着台湾和大陆不止一代人的传奇女作家——三毛离开了人世。
台湾警方的结论是:“因病厌世”。
三毛的一生却又是如此幸福,她有着天赐的对自由的渴望。“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或许这是三毛选择流浪的理由。这个自由的灵魂,在四十八岁,带着生在骨子却骨子锁不住的自由停止了对世界的流浪,去追寻梦中的橄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