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写了朋友朱朱,意犹未尽,今天还想回味一下我们共处的五年。
那会儿,我千辛万苦地从县运输公司调入市水泥厂人事科,半年不到因为有领导居心不良(这一段我从来没有提及过,打算让它烂掉),又把我从人事科调到运输科。
运输科正主任不苟言笑要求较高,副主任和颜悦色对人从不苛责。这样的环境,我能够胜任。
两个月不到,朱朱作为大学生分配进来,她平时话不多,讲话慢言细语,很少有高声。
我们总是一前一后到班,基本提前三五分钟,从来没有迟到过。一起整理办公室,扫地、擦桌子、倒痰盂,那时还没有保洁一说。我们根本没有谁多做谁少做的想法,心无芥蒂。
她家住在郊区,距离水泥厂五六十路,她回家有时跟车,下车要跑七八里田埂路,有时她踏自行车来回,吃苦程度远远超过我。
我们那时住厂里集体宿舍。她从乡下上来,基本没有空过手。有时用保温桶带着菜粥、菜饭或者红烧肉之类,炒韭菜、蒸豆腐也带,能相信是真的吗?我从乡下回城,嫌弃汤汤水水,不愿意带烧好的熟菜,这一点说明她比我有耐心。
炒脆的豆子、做好的饼、蒸好的包子馒头、油炸的糕点果子,是凡吃的,没有她不带的,我们要么在宿舍吃,要么在办公室吃,也给正副主任吃,那种滋味今天想来,真是美味无比。
我怀孕初期,依旧住在集体宿舍,反应特别大,什么也吃不下。朱朱似乎没有一句关心与询问的话,但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对我的好全部放在行动上。宿舍没有烹饪条件,她就踏车去十多里外的亲戚家里,烧可口的饭菜带来宿舍给我吃,有时一并从外面买来点心。
后来她结婚了,我们先后在工厂附近租房住,从同事到邻居,彼此的联系有增无减,她自己做菜或者从乡下老家带什么东西,一如既往地送一些给我。当然,我也有来有往,但我们之间没有算计谁付出多与少,压根没有这样的概念,可以说内心没有任何疙瘩,对着这样一个诚诚恳恳的人,我也无论如何疙瘩不起来。
再说回工作。
那时我家老同志还在(部..队),我一个人既要带孩子又要上班,难免兵荒马乱,就把孩子托付给房东奶奶(给予报酬)。但奶奶年纪太大,我相当不放心 ,于是,总会在上班时间溜回家一两趟。
一来一回,加上抱抱儿子换换尿布之类,至少花费半小时。这样的事情,不是偶尔一次两次,上午这样,下午这样,基本天天这样。
如果是一般同事,就是不把脸拉下八丈长,也得抱怨三言两语,这个可以理解,毕竟各人事各人做,我不能天天帮你。
如果放在我近期同事身上,我不在办公室她基本不做事,我在办公室她做点事不是累死就是苦死了,涉及到一分钱一两力气,都要把算盘打得啪啪响,算计到骨头,还经常迟到早退。她跟朱朱相比,一个天一个地,简直不是同物种。
而朱朱呢,从来没有撂过脸色,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是从来哦,不是很少,而且,最关键的是你知道什么?我溜回去租房看望儿子,她坚持留守办公室,不会离开一步。办公室离不开人,主任外出或者驾驶员有事需要及时上传下达,因为那时还没有手机联系。
朱朱一人留守办公室,默默地做着事情,不去其它办公室串门,也不与人闲言碎语。我每次从外面回办公室,看到的就是她认真做事的样子,要说有例外,就是她去厕所,或者去厂区后面的修理厂传达主任指示。
那个五年,主任副主任没有批评过我,与朱朱合作愉快,因而,现在回忆这五年,觉得无比珍贵。
那五年,因为有了朱朱相伴,无比快乐,无比珍贵,就像珍珠一样镶嵌在我生命的长河之中。
现在我们还会联系,有时半年,有时一年,想到什么事情了要打听一下,有什么好吃东西需要分享一下,诸如她昨晚送来单位礼品盒、明前龙井和两件手工艺品。我们之间的联系,不固定时间,不讲究形式,不强人所难,随心所欲,来去自由。
有了朱朱这样的朋友,可以说人生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