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剥离
再次躺在硬邦邦地手术床上,被人推进手术室,又一次被剥光只盖一条床单的状态,让我感觉像极了案板上的一条鱼,尤其麻药打完后的干呕,手术刀剪在我肚皮上“改刀”,以及不知什么工具的拉扯感,监护仪的“嘀嘟”声都让这种错觉更像是真的。我小嘀咕着,一会儿是清蒸呢,还是油煎?
又一次拉拽清空的感觉,然后听到水声,孩子含糊不清地咕噜声,随着清理慢慢嘹亮的哭声。缝合线拉拽收紧的感觉中,听他们谈论着这个小生命,我迫切地想看看这个比哥哥踢我多得多的家伙。
医生托着她的背,揪着她的腿,把那个“哇哇”哭的宝宝拿到我脸前晃了一下,“女孩!”她说,然后拿走,包被。
“闪卡”式的出现,足以让我惊艳,此时我已没心情体验“一回生,两回熟”的缝合过程,脑子里是刚刚那被闪的瞬间。那个蘸着一身“面粉”(厚厚的胎脂),哭得浑身紫薯一样的小妞就是我的女儿啦?
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和唤“某某家属”的声音,之后的缝合突然变得无比的漫长,然后被送我进来的护士再次推出,终于被交回到孩儿爸的手里。他推着我说女儿白白的,我却一直在想:怎么可能?紫薯一样的小妞,怎么会白白的……直到进入观察室,护理师把孩子放到我身边,我都一直一直想抬头看看,到底“小紫薯”怎么变白的,却因为打过麻药,被告知六个小时观察期间“平躺,不能抬头”。
二:第一关,闯关成功
若不是因为七年后的再次经历,我一定还停留在七年前的感觉。入院前,如临大敌地准备好如何对第一桶奶粉说“不”,以及如何说服医生护士让孩子直接母乳的那套居然都没用上,反过来,观察室的阳光护理师把我提前做过的功课又还给了我,虽说重拳连棉花套都没打上,但心里格外的舒畅。
回到病房,女儿就躺在我身边的小床上,我俩并排躺着,她要么睡,要么哭,哭的时候月嫂就把她抱给我吸奶,奶水的暂时不足,让不能吃饱的小妞时常哭声大作,我歪头看她,终于搞清楚了我的“小紫薯”怎么变得嫩白,又怎么变回成“紫薯”的过程,真是每一个小孩都不一样啊。她瞬间从脑门到脚趾变紫红色的时候,你的耳朵就要做好被哭声击中的准备,实在是颜色魔术大师的感觉。
白天还还好说,晚上几乎成了困倦和抵抗的拉锯战场,夜里妞儿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就要哭上一场,手术后我尚不能起床,月嫂就抱她左右吃奶,外加一晚十多次的胎便,月嫂已经疲惫不堪,为了让月嫂也能多歇会儿,当然也满足我亲近小妞的渴望,喂完奶,我把她留在身旁。估计“紫薯小妹”也有同样的渴望,在我旁边,她明显睡的时间会长。
就这样,我俩守着,望着,熬过了妞儿出生后的第一个晚上。经过一昼夜地折腾,小妞明显痩下去好多,像个小猫一样,我提前的备课不如护理中心的一句话,他们说“这是一次清空,好事儿!”虽然术后只靠米汤维持,但母乳至少能让小妞基本填饱肚子,醒时也不再大哭了。
耶!第一关,母女联手,闯关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