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我猛地睁开眼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烧心的烦躁感。深吸一口气，白眼跟着吸气动作翻得老高，然后无奈地把废气长吁而出。
又来了，这漏水没完没了了。
上次遇到漏水，还是十几年前在四川当志愿者的时候，住在板房里的事情。怎么现在都已经搬进高档小区了，还得受这罪？
拿起手机看了眼，凌晨2点29分。
漏水点就在离房门口不远的地方，从天花板顶上渗出，沿着走廊灯一路渗下来。为了避免漏电跳闸，走廊灯早就拆了，露出里面几根张牙舞爪的电线。平时，水就是从电线上一点点凝聚、下滴。
可能是睡迷糊了，不知不觉间我已拿着桶走到了滴水处，把桶随手一放，正准备转身回房睡觉，眼角却瞥见刚滴下来的一滴水。
奇怪，明明是大半夜的，虽然因为外面的微弱光线我不至于啥都看不到，但怎么也轮不到看见一滴水滴下来吧？
我开灯往盆里看去，桶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周围似乎有一股淡淡铁锈的味道。
我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天花板上一片暗红的污渍，同样颜色的水滴直接滴到了我的额头上，而且滴得越来越快！
我马上想要闪身躲开，却发现水滴好像如影随形，一直能精准地滴在我额头同一个位置上！
“是血！？”我无来由地给了一个会让自己变得慌乱的念头。
这时候，一个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团黑影，径直朝我扑了过来！
我来不及反应，立刻就被扑倒在地……
……
……
“嚇……”
我再一次醒来，额头感觉一片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沿着我的鬓角在爬动。
我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八分，伸手一摸额头，是水，不过是脏兮兮褐色的水，带着一股铁锈味。
我立即想站起来，结果被拉回椅子上，低头一看，哦，是安全带啊……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正坐在飞机上。
滴下来的脏水，是来自机舱空调机边上的缝隙。
我按动了服务按钮，想让空姐来帮我换个座位，同时一手抽出纸巾按住缝隙。
空姐还没过来，机舱广播倒是响起来了。
“尊敬的乘客，本次航班由于天气原因，起飞时间将继续延误，……”
我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表。
14:28分，就算延误一个小时，晚饭前应该还是到得了广州的。
转头看向窗外，入眼是一片朦胧，好大的雨，这就是所谓恶劣天气吧。
“滴答……”
奇怪，明明是下着大雨，明明我已经用手堵住了那个渗水的缝隙，为什么滴水的声音还在，甚至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正当我看着雨景发呆，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只麻雀，像疯了一样，以极快的速度，一头撞向我所在位置的舷窗……
我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
……
就在我眯眼的这么一瞬间，周遭的景色再次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次是真的几乎完全漆黑，能见度几乎为零。
但相同的是，额头上依然有凉凉的感觉。
“滴答……”
滴水的声音在继续。
突然，我想起来我到底在哪里了……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再“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