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如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等国人所熟知的日本作家而言,石川啄木,名字略显生疏,彷佛并不知名。但啄木的作品却被翻译成英文、法文、葡萄牙文等多国语言文字在世界范围内流通。1989年,更是成立了以其名命名的学会,即国际啄木学会(International Society of TAKUBOKU Studies),可见其影响力之大,作品魅力颇为不俗。日本国内多地的教材中选用的啄木的诗篇目较多,也深受学生们的喜爱,从这两点来看,某种层面上,啄木俨然已是日本的“国民诗人”。
1886年,啄木出生,26岁时,因肺结核病逝。天妒英才!在其不长的创作生命中,却新创出不同于旧体短歌,新创出散文式短歌新体例(“三行诗”),开出了另一种诗歌灿烂之花。
民*主与建设社出版的《可以吃的诗》(石川啄木诗歌集),采用的是大家周作人的译本(也是至今唯一对啄木集有全本中译),也在书中运用了精美手绘插图,图文并茂,让人的阅读体验感受再次得到良好提升。啄木的诗多取自诗人平常的生活体悟以及到后期对日本国内种种政*治事件的直意抒发,文字行间往往带有一种大和民族“物哀”般悲惨的敏锐感。
让我们再次贴近啄木的文字(同样也是我最为钟爱的两首):“不能忘记那颊上流下来的/眼泪也不擦去/将一握砂给我看的人。”《一握砂》的集名正是取自啄木的这首歌,用眼泪带出心中些许的苦涩,写砂子的悲哀之情,其实就是暗指自己心中的苦涩。就是本书的腰封上写的推荐语“悲伤的时候读一首石川啄木”一样,歌中字数虽然不多,但却写进了与读者有共鸣的心,写尽了哀伤的情。另一首“人人的心里边/都有一个囚徒在呻吟着/多么悲哀呀。”如警示钟一般,直接切入内心世界,揭示了其中的被困之境,一种濒死搬的悲凉之情扑面而来,仿佛有种看穿人心的魔力,无论时间如何变迁,这样的剖析直视是震撼的!
啄木将生活中的快乐、生存的苦难化为短歌,修修补补他所经过的那段残破乱*世。纵使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也要在其中处处闪烁,沿途整理着那些许不多的曙光;不气馁、不悲观,也从不妥协,直面那些哀情与悲伤,不管是在心灵上还是在身体上,都对生命充满执拗……带着灼热的天赋,诗人每一刻的灵感似乎都被文字描述到绝对精确。结果就是这样一本隽永的诗集,为我们这些读者提供了完整的体验,在我看来,这是我们每次闲时静坐阅读所寻求的灵魂深处触动。
啄木的文字为他自己以及身为读者的我们解开了心灵深处最内在的枷锁,给人一种特殊但会不断追求的认识和被认识的感观。在这本可爱的诗集中,可以找到诗人和读者之间那种跨越时间后美丽而亲密的交流。再次感叹天妒英才!啄木的过早离世导致他的动人诗歌存世数量仅停留在目前之数,但对于这样一位坦率地写下自己的各种经历,包括疾病、婚姻、记忆和冲动想法的诗人,我们仍然能通过他留下的文字领悟许多,边跌宕边安慰自己,不怕尽头无岸,仍要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