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并魏地:商鞅计骗公子卬

春秋战国故事308

秦相卫鞅听说魏国将军庞涓已死,对秦孝公说:“秦国与魏国土地接壤,比邻而居,魏国是秦国的心腹之患,不是魏国吞并秦国,就是秦国吞并魏国,这种形势下显然不能两存。魏国如今被齐国打得大败,诸侯都背叛了它,可以趁这个时机攻打魏国,魏国不能支撑,必然会向东迁徙。然后,秦国就可以占据黄河、华山的险固地势,向东制约诸侯,这是成就帝王之业的做法!”

秦孝公深表赞同,于是任命卫鞅为大将,公子少官为副将,率领五万军队攻打魏国。秦军从咸阳出发,向东进发,警报传到西河。魏国守臣朱仓派人一天三次快马送出告急文书,魏惠王将群臣全部召集起来,商讨抵御秦国的计策。

公子卬进言说:“卫鞅以前在魏国的时候,和我关系很好,我曾经把他举荐给大王,大王没有听从。现在我愿意领兵前往,先与他讲和。如果他不答应,我们就固守城池,向韩国、赵国求救。”群臣都赞同这个计策,魏惠王便任命公子卬为大将,也率领五万军队救援西河,进驻吴城。吴城是吴起镇守西河时所修筑的,用来抵御秦国,城池坚固,易于防守。

公子卬正准备派人前往秦军营寨问候卫鞅,劝说他退兵。守城的将士报告说:“城外有人送来书信,是秦国相国派来的。”公子卬命令用绳子把送信的人拉上城墙,接过书信,打开来看。信中说:

我卫鞅当初和公子相处非常愉快,亲如骨肉。现在各事其主,成为两国的将领,怎么忍心指挥军队,自相残杀呢?我的本意是想和公子相约,各自撤去战车,脱铠甲,举行衣冠之会,在玉泉山相见,欢饮一番后结束战争,免得让两国的百姓流血牺牲。让千秋万代的后人,称赞我们两人的友情,如同管仲和鲍叔牙一样。公子如果肯答应,希望告知日期!

公子卬读完信后非常高兴,说:“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对使者厚礼相待,回信说:

相国不忘昔日的情谊,引用齐桓公的故事,用衣裳之会代替兵车之会,使秦国和魏国的百姓安定,彰显管仲鲍叔牙的情谊,这也是我的志向。三天之内,只等相国告知日期,我怎敢不听从。

卫鞅得到回信,高兴地说:“我的计谋成功了!”派人进城约定日期,说:“秦军的前营已经撤退,先行出发回国。只等与元帅会面后,其他队伍也全部拔寨起程。”又把旱藕、麝香送给公子卬说:“这两种东西是秦国出产的,旱藕对人有益,麝香可以辟邪,略表旧日情谊,永远友好。”公子卬还以为卫鞅关爱自己,并没有别的企图,便回信答谢。

卫鞅假装发布军令,让前营全部撤退,由公子少官率领军队先离开,暗中却吩咐他们在狐岐山、白雀山等地四散埋伏,在会面当天的午时到未时之内,全体赶到玉泉山下,只要听山上发出鼓声信号,就一起杀进去,把来会面的魏国人全部抓住,不许走漏一个。

到了约定的日子,清晨,卫鞅先派人向城内报告,说:“相国先去玉泉山等候,随行的人数不足三百人。”公子卬没有怀疑,也用车子装载酒食和一队乐工,乘车赴会,人数和卫鞅相当。

卫鞅在山下迎接。公子卬见他的随从人员很少,而且都没有携带兵器,更加深信不疑。双方在见面后各自诉说昔日的交情,以及今日讲和的意图。魏国的随行人员都松了口气,十分高兴。两边都设有酒席,公子卬是主人,先替卫鞅敬酒。三次敬酒,三次酬答,三次奏乐。卫鞅让军中的官吏在酒席上报告时刻,命令撤掉魏国的筵席,改用秦国的酒菜。两个侍酒的都是秦国有名的勇士,一个叫乌获,有千钧之力,一个叫任鄙,能徒手与虎豹格斗。卫鞅举起第一杯酒,一边劝酒,一边用眼色示意左右,只听山顶上响起一连串鼓声,山下也以鼓声相和,响声震耳欲聋。

公子卬吃惊地说:“这鼓声是从哪里来的?相国难道是在欺骗我吗?”

卫鞅笑着说:“暂且欺骗一次,得罪了!”

公子卬心慌意乱,就想逃跑,却被乌获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任鄙指挥左右的人抓人。公子少官突然率领士兵出现,扣押了车辆、仪仗和人员,真是滴水不漏。卫鞅下令把公子卬装进囚车,先运到秦国去报捷,却给所有被俘的随从人员松绑,赐酒压惊。卫鞅通知他们,仍使用原来的车辆仪仗,又吩咐道:“你们声称主帅赴会回来。如果骗开城门,另有重赏;如果不服从,立即斩首!”那些随从人员没有不怕死的,都答应了。

乌获假扮公子卬坐在车中,任鄙装作护送的使臣,坐一辆轻车跟在后面。城上的人认出是自己人回来了,立即打开城门。两名秦国勇士瞬时一齐冲出来,对着城门拳打脚踢,城门想关都关不上,上前的士兵都被打倒。随后,卫鞅亲自率领大军像飞一样赶来。城中军民四处逃窜,卫鞅放纵士兵乱砍乱杀一阵,占领了吴城。

朱仓听说主帅被俘虏,估计西河难以守住,弃城逃走了。公子卬也投降了秦国。卫鞅长驱直入,直逼安邑。魏惠王非常恐惧,派大夫龙贾前往秦军求和。

卫鞅说:“魏王不能任用我,所以我出来在秦国做官。承蒙秦王尊为卿相,享受万钟俸禄,现在他把兵权交给我,我如果不灭掉魏国,就有负秦王的重托。”

龙贾说:“我听说良鸟留恋旧林,良臣怀念故主。魏王虽然不能任用你,然而父母之邦,你怎么能没有感情呢?”

卫鞅沉思了半晌,对龙贾说:“如果要我退兵,除非把河西之地全部割让给秦国才行。”龙贾只得答应,回去奏报魏惠王。魏惠王无奈听从,命令龙贾捧着河西地图,献给秦军求和。卫鞅根据地图接收土地,奏响凯歌而回。魏惠王因为安邑靠近秦国,难以防守,于是迁都大梁。从此,魏国也被称为梁国。

秦孝公嘉奖卫鞅的功劳,封他为列侯,把以前夺取的魏国土地商、於等十五个城邑作为其食邑,称呼他为商君,后世也因此叫他商鞅。

本故事基于《东周列国志》进行编写,原创作品,持续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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