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2)

多年后,九秦为朝廷讨伐诸侯,目的却是夺取王位、安平天下,十年戎马两苍茫,却在快要成事时失了踪迹,后来被人在河里打捞。

九段笙不敢相信,昨晚还在宴席上饮酒看歌舞,现在成了一具尸体,在众人哭得呼天抢地之时,九段笙仔细打量了一番,摆摆手:“来人,埋了他。”

众人诧异,父亲最得力的手下吴将军愤愤不平,“他是你父亲,他生你养你,现在尸骨未寒,还不知被谁给害的,你怎么能如此对他?"

“这不是我父亲!我父亲的胸部有一颗朱砂痣,此人没有!”

那人胸前确实没有朱砂痣。

吴将军不信,“我与统帅从小便结识,未曾知道他胸口有朱砂痣。”

“这是我父亲为复国而命人烫的痣,他只与我说过,而且他等着这一天已经有十年了,数日后,我们将攻打京城。从今日起,我就是临时统帅,在找到父亲之前,所有事情我说了算,不服者请出列。”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现岔子,否则父亲的十年心血真的付诸东流了,多年在肃杀的战场使得九段笙早已学会从容淡定。

吴将军没说话,但心里却不服,他看这小毛丫头特别不顺眼,父亲死了不去追凶手,不去悼念逝者,而是鬼话连篇。

后来没多久,九段苼杀到朝堂,但她却没想到,踏进皇宫之时,众臣在城门内跪拜,向她俯首称臣,一切都很巧妙的诡异。

陈大人递上前朝废帝的头颅,还陈词了一番,大抵说的是前皇帝自觉罪过深重便畏罪自杀之类的。

九段苼那噬血凌厉的眼睛扫视一番,众臣抖了抖肥胖的身躯。

“传令下去,今日朕九段苼登基为皇,贴皇榜,大赦天下。”

吴将军又再次站了出来,“统帅还未找到,你便篡位,你是欺君!”

“此人 出口不训,来人将他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几个士兵将骂骂咧咧的吴将军拖了下去。

翌日,九段苼上早朝,坐在凤鸾殿内的女帝九段苼面部严肃,俨然一副君主模样,“朕最近思忖到,朝代更新,朝纲也需更新,百废待兴,正是招纳人才之际。”

“臣以为不妥,那些朝制沿用至今,其已保证朝代的稳定发展,而前朝的废帝却乱加改动,造成了民不聊生和社会动荡的结果。臣请陛下三思。”(前朝废帝躺枪)

“陈大人,过于严重了,陛下招纳的是人才,是具有学识和品德的人,怎会是废帝那个人呢,臣觉得此法甚好,一来对社稷建设有推起作用,二来民众也会更加拥戴您。”(二度躺枪)

“于大人,您可别忘了,去年科举已经考过了,状元甄思,榜眼程志,探花吴庆旭,都是才智过人之才,只是为得过那个愚昧的废帝之过重用罢了。”(三度躺枪)

“在何处,让朕看一眼。”

群臣的后头有些小骚动,有三个人带着欣喜之色冲出人群,匆匆忙忙的跪倒九段苼的眼前。

“臣甄思,叩见陛下。”

“臣程志,叩见陛下。”

“臣吴庆旭,叩见陛下。”

其他臣子瞥了一眼那三个喜出望外的人儿,脸色如同吃了苍蝇般。

“你们都有哪些才能?”

“臣会背三字经,从头背到尾,一字不落。”

“背书了不起什么,臣会写书,路边的摊贩和铺子的老板都买我的著作。”

“哦,给朕瞧瞧。”

“这房中男女之书,宫里不能传阅,所以也没敢带来。要是陛下想看,我明日带来便是。”

周围传来稀稀落落的偷笑声。

“不必。”九段苼脸色发黑,这是哪门子的榜眼,真是脏了自己的眼,微微侧过头:“吴大人,你呢?”

随着探花小声的说了一句话,众人笑颠。

他说“臣会吹箫。”

“放肆。”九段苼猛拍了下桌子,冷眼督了众人,“朝中缺少有才能之人,废帝之所以丢了江山,黎民百姓之所以受苦,你们从来没有好好反思吗?”

“每年苛捐杂税,国库却虚得很,哪位大臣能告诉我,银子哪里去了?”

“看看你们自己,个个大腹便便,肚子里装的都是珍馐美馔,难道不觉得羞耻,亏得曾是饱含诗书的读书之人,现在只是辱没‘读书’二字罢了。”

九段苼笑了笑,兴许和花儿待久了,竟会吐槽了。

“陛下,请恕罪。”群臣惶恐不安,纷纷跪下。

“将这三个无用之人的乌纱帽摘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退朝。”九段苼摆摆手,一群糟心的老头,眼不见心不烦。手指按了按眉头,吩咐道身边的太监“叫于大人过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叫你过来,是想你替朕办件事。”九段苼走到于大人的身旁。

“臣惶恐,陛下就算让臣死,臣不敢不死。”

“我知道楚玉世家有三个公子,个个都是龙凤之人,你去一趟楚玉世家,招一公子来,我以国师之位赐予他。”

“楚玉世家势力庞大,独断专行,就算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他们也未必肯答应,陛下实在为难小臣。”于坚的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于大人,还记得我是如何处理刚刚三个人的,可能于大人记性不好,朕要不再提醒提醒,无用之人可是尽量要除去的,搞不好,于大人便是第四个人。”九段苼边说着,边打量着于坚的难看脸色。

于坚连忙跪下,改口道“陛下,臣去,臣去。”

九段苼转过身,留了一句:“带上朕最爱的琉璃杯。”

侍女花儿拿来一个锦盒,放在于坚的手上,于坚双手抖了抖差点没接住,花儿便说道:“于大人,这可是陛下最爱之物,您可要拿稳了。”

九段苼回到书房后,批着奏章,她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花儿,“想说什么便说罢。”

花儿上前,“陛下,您在朝堂上可真是威武。”

“以前叫我什么,现在依然叫我什么。”九段苼挑了挑眉。

“嘿嘿,小姐,我觉着比起在军帐中,在朝堂上更累人些,世人都说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确实如此,那些大腹便便的大臣没有士兵那般忠心,而且都是不为国为民、只求私利之徒,更令人惊恐的是谋权杀帝什么的,他们都干得了。”花儿言辞激烈,声音大了些。

“小声些,都不知道宫中有多少他们的心腹和眼线呢。”

花儿连忙捂住嘴,然后在九段笙的耳边,絮絮叨叨说着,“九统帅没了踪迹,朝廷也顿时变了天,好多谜团,不知背后有什么阴谋?”

九段笙沉默不语,与父亲一同失踪的还有师傅柳无尘,一个不露声色却赠予她琉璃杯示爱的人,又是在战场上与她并肩作战的人。

另一边,于坚回到家宅里,美妾于思思拥上前去,她浓妆艳抹,半露白胸,腰肢妖娆,黏在于坚的身上“大人,怎么回来这么晚,思思的肚子都饿了。”

“哦,我来摸摸,摸摸就不饿了。”于坚调笑道。

“咦,这锦盒里装的是什么?大人可是给我买礼物去了。”思思瞧着锦盒,便要伸手打开。

“这可不能乱动。”

“为何?”

“陛下让我带着这个跑一趟楚狐狸那里。”

“哎呀,妾身差点冒犯了陛下,真是可恶。”

“不过就是个杯子,可吓坏了我的美人儿,来,亲一个。”

于思思受到油腻腻的吻后,借着上厕所离开,写了张纸条,并将其拴在白鸽的腿上,捧起放飞。她望着白鸽,望着远方,垂泪两行,妆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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