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一只鸟儿在叫,跟我住国际花园时的鸟叫声一模一样,仿佛,就是同一只。
它们,喜欢在黎明时分啼鸣。
那时,我也常常像今天这样躺在床上,听着它们清清脆脆地歌唱,心跟着柔软起来,哪怕,这一夜并不能算是安眠。
我常常对每一届学生说一次同样的话:早起的鸟儿有食吃。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严厉不起来了。身份由姐姐般退到母亲般,再退到现在,不知哪般。面对这一张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常无奈于他们的不尽力。
但又反思,觉得这样说他们也不公正。
要说他们在课堂之外,还真是棒得很。比如,我带的两个班之间进行的一场辩论赛,只给了一周的准备时间,他们倒也能唇枪舌剑地为己方的立场辩驳,很是像模像样;比如,他们演出的学党史课本剧,从形式到内容,都可圈可点,恍惚之间,你觉得自己就置身于那个年代。
真让你怀疑,这真的就是他们吗?
音乐课,美术课,体育课,他们也生龙活虎的,有模有样的,可可爱爱的。
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看那蔫蔫的模样,一篇《阿房宫赋》几天背不下来;看那默写的错字和像个小学生一样的汉字书写。可能,从小学毕业,他们书写汉字的能力就再也没有长进过。
以后,一半的学生不会再读高中。不读高中,不读大学,这样的人生会有多少遗憾呢?
也许,我不该这么思虑。也许,另一片天地才更适合他们。
“上帝为每一只笨鸟都准备了一根矮树枝。”对土耳其的这句谚语,我更愿意这样曲解它的意思。
每次都会告诉一届届的孩子们,大学,是一定要读的,而且,尽力去读好一点的。当然,这是对一群读高中的孩子说的。
不是因为必须得读大学的人生才有意义,而是,有意义的人生的模样是,你努力了。
就像今早这窗外的一只小小鸟。世间,有没有它又有多大的关系呢?而它依然早早地唱起歌来了,唱给它自己听,唱给新的一天的清晨。
这样的清晨,属于你,当然也属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