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干一年,干完一年,我回家建房子,这样也好娶你进门。”徐安子信誓旦旦地保证。
“不行,海上多危险啊,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秀萍的泪珠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好吧。”徐安子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看到秀萍对自己的依恋,徐安子思来想去,对出海打鱼这件事还是动摇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这件事,却让他再一次坚定了出海打鱼的想法。
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那名工友催了徐安子好几次,期望跟他结个伴一起去出海。可是心里舍不得秀萍,意兴阑珊的徐安子只好一推再推。
他确实不想去,推了好几次,这一天,徐安子和那名工友闲着没事,两个人便买了点卤菜,在租住的地方喝起了小酒,一边抽烟,一边喝酒,喝着,喝着,似醉非醉的他们,竟然无聊的比起了用手指弹烟头,看看谁弹得更远,比了好几次,当然是徐安子弹得更远,只是一不小心,没有弹出门外,弹到了一个工友的床上,而那个工友床上又堆了许多卫生纸和衣服,一下子燃起了熊熊大火,等他们反应过来提水去泼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房子着火了,人倒是没有伤着一个,当惊慌失措的工友还来不及查明失火的原因时,那名一心想着出海打鱼的工友站在人群中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服,意思是跑吧。
没了工作,这么大的损失,他们哪里赔得起,说不定还要坐牢呢,没办法,两人便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对了,还有秀萍怎么办?徐安子决定带着秀萍一起走,来到秀萍工作的厂门口,见到了秀萍,把事情一说,秀萍犯难了,她想,自己一个女人怎么上船呢。
“还是去跟那些工友赔不是吧,安子哥!”
“赔不是?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跟徐安子一起的那名工友说。
“那我们回家吧!”秀萍无论如何就是不愿意徐安子出海打鱼。
“在外混了这么久,一无所有,哪里有脸回家?”徐安子心有不甘。
“我只要跟你在一起!”秀萍就是舍不得。
“好了,走吧,再不走,说不定他们找到这里来了。”那名工友一直催个不停。
“一年,最多一年,明年十月份的时候,你在家里等我……”徐安子还是决定走了。
拿了一点车费给他们,看着徐安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再也控制不住的秀萍站在厂门口哭得撕心裂肺。
听到秀萍的哭声,那一刻,徐安子的心也碎了,不忍回头的他实在不想走,可是,不走能去哪?师傅之所以把秀梅嫁给村主任的儿子,这不明显是嫌贫爱富吗,失去了秀梅,如今再让他因为穷了一点而可能失去秀萍,以后的日子,他想也不敢想。
不久,他们就到了江浙沿海,试了一次水,徐安子就上船了,虽然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但想想一年能赚一两万,徐安子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在船上的日子不太好过,日复一日总是干着拖网、收网这些重复的事,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面对翻滚的海浪,他总觉得人是不是太渺小了,但是想起自己和秀萍在蚊帐里缠绵悱恻的日子,哪怕渺小,但有一个心爱的人和自己朝夕相处,人又是何其高大。
真的很想秀萍,每次下船的时候,看到码头上有一些女人可以干的活,徐安子真想把她早早接过来,可是又担心她人生地不熟,自己出海的日子,让她一个人住在码头不方便,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不知不觉,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年的九月,本来,他不想再出海了,准备去秀萍那,和她会合一起回家。可是,打算出海的船老板还差人手,好说歹说又把他劝上了船,一开始说好了,只在海上干一个半月,谁知,船越走越远,来回一折腾,再回到出发的码头时,已经过了三个多月。
和秀萍约定的时间是十月,如今已经十二月了,一下船,徐安子就整理好行囊,马不停蹄地往师傅家里赶。走到村口,远远地就看见师傅家张灯结彩,唢呐喧天,好像是在办喜事。
“小安子,来师傅家喝喜酒啊?”村口坐了几个闲聊的婆姨,有一人这样问道。
“谁结婚啊?秀梅,还是秀萍啊?”徐安子心里有点紧张。
“秀萍儿子已经会走路了,当然是秀梅。”另一人答道。
“秀梅是老大,秀萍怎么还跑到她前面去了。”又有一个人说道。
什么,秀萍已经跟别人生了儿子了!徐安子当时脑袋嗡了一下,后面她们说什么也没再去听,失魂落魄的他傻站了一会,然后默默走了。
一年多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竟然背弃自己嫁给了别人,悲痛欲绝的徐安子连自己家也没回,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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