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先从一个“无聊的对话”开始聊春节
“喂,忙不,出来谝一会,心里木乱的很。”“是不是又吵架被赶出来了。”每次我的这个老同学W给我打电话,说出这些话时,我总会拿这些话消遣他。
他总是无奈的笑一笑。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如约来到小区门口一个小小的饭馆里,开始互诉衷肠。
我们总是点着最便宜的花生米,和一瓶酒,从先发生的事情开始说起。
我的这个老同学曾经在高中时代,也是一个高颜值,那暗恋和送情书的女孩,老多了。他也是一个情场老手,睡过和谈过的女孩,我是望其项背。
那时候,我们交流不多,因为他时刻总是被女孩包围着,也是学霸末尾的人士,更是老师心目中进入一本的内定人员。所以我这种学渣也就没有机会进入他的法眼。
原本我觉得这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联系,但因为我装修房子的事情,而联系在一起。从而彼此再一次见面联系,衔接了断了的友谊。
我们都走进了三十岁的门槛,每天疲惫的来回奔波,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他的店面里,他现在是一个老板,开始做生意(具体干什么,我就不说了,也要保护人家的隐私)。我很羡慕这种为自己打工的人,自由自在。
每天不用为有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而被迫去干。这时他的媳妇进来了,带着肤色有些黝黑的儿子。或许是做生意忙碌的缘故,他媳妇的脸上总是布满灰尘,一脸的严肃。对于一切都不满意。
儿子也是衣服脏脏的,和我家卡卡有一拼。进门就先问候我一下,我同学比我幸福的是,他的母亲还能帮忙照顾孩子,就算这样,阿姨也是如履薄冰,很有心眼的积极洗衣服,接过孩子帮忙照顾。
我同学给我看样板,一个东西找不到了。就问他媳妇,昨晚放那了,这个媳妇立马将声音放到最大:你操的球心啊,你不是昨晚拿的吗。问我呢!”
同学媳妇这样充满火药味回答,让同学有些尴尬,我也是比较难堪,不知道什么情况,自己也没有乱说话。同学也保持沉默,自己出去到车上找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同学现状,说实话,我总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因为和媳妇吵架而有所身心疲惫。因为他在少年时是那样的风流倜傥,我总觉的男人活成他那样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没有想到。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们喝了半瓶酒,等待他开始诉苦时,没有想到,他却说:“算了,马上过年,就不给你添堵了。说来说去就他妈那点破事,散了吧,早点回去,别为我又让你挨媳妇的骂。”
我说:“没事,我也已经习惯了。你真的没事吧。”
我同学即将分离之时,说了句话:“唉,你是作家,你说这年过的有没有球意思,我们他妈的活了三十多年了,怎么感觉钱没挣多少,活的这么累啊。而且年味越过越没意思,承担的责任还不小,要照顾父母,养活娃,就这还要让媳妇一天乱喊叫。
自己有时候觉得都没有一件事情是为自己活的。噢,我忘了,你比我好。你是人民教师,公务员。有体制保证。退休了国家把你管了。还有寒暑假。哎。走了……。”
我站在寒风中久久不能离去,我们活了三十多岁,也过了三十多年的春节,可到底从何时起,这个年不再是为自己过了,年味从何时起,变得我们不再熟悉了。我们总庆幸自己活在最幸运的时代,可是看看周围,什么变得高大上,除了生命、内心以及家庭日益荒凉,还有什么,我们可以幸福,终究恰恰这些,才是我们的初心。
从何时起,我们的春节已经消失,从那时起,才算致我们已经失去的春节。
二、正当年,春节已经没有我们的地盘
恍然之间,我毕业已经十年了,十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为了找工作来回奔波;为了买房倾尽所有;为了结婚父母操劳;为了生子母亲离家进城;为了尽孝举步维艰。
我有时候在想,这一切都是什么改变了我们。
我有一个同学L,在我大学毕业的第二年,都已经开始成事了,进入一家体面的国家科研单位。工资非常的高,月薪五千多,在当时已经让我用计算器和手指头算了多半天。
正当我还在民办学校和销售公司来回奔波的时候,为了一个月千把块钱,拼老命的时候,人家在春节已经买上了新车,他虽然买的是普桑2000,但是在零八年的那一年的春节,已经很牛逼了。
我当年在西安来回奔波,钱没挣下,父亲让我回来考公务员和教师也是名落孙山。一个都没捞着。在家一个人闭门哀愁伤感。
那时我们依然延续着大学放寒假时,在街道聚在一起聊天的场面。毕竟我们是大学生啊,不在街道聊天,不让父辈们看一看,要不然大学上了,没人知道,那算个屁啊。
其实仔细听一听,就是那两件事聊来聊去,谁和谁在大学谈对象了。谁又他妈的在大学睡了女娃,谁到了大学和高中那个谁分手了。
我们没有结婚时,一旦定下了今天去谁家谝闲传,那今晚就不用回去了,一直聊到天亮。我曾经就有一个三人党,到谁家,酒拿出来,没有暖气,在床上喝着谝着,虽然很冷,但是很热闹。
我们在大街上继续乱谝时,这时L开车过来了,我们当时还没有看到,只见寒风吹得,他依然将车窗打到最低,害怕没有同学看不见。很远时,就开始按着喇叭。
我们很远时,都没看清,突然同学中一个人大喊:“哦,我当是谁,原来是L这瓜皮,开着车张开了。”
我们都跟着笑了。L将车停在跟前,也跟着笑着说:“你说谁呢,谝的这么热闹。走,上车,一块去兜风。”车里传来了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还是摇滚版的。
我们跟着起哄,说道:“坐不起,乡里娃有电动车骑都不错了,谁还敢坐你的大奔。害怕给你弄脏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L觉得脸上没有面子,认为我们是仇富呢,也聊不在一起。嘴里就说了一句:“真是热脸贴了冷钩子。”
说完就将车开走了, 在南北的街道里,车的四个窗户,都没有关,一路上音乐声很大,见到熟人就将车开慢下来,和熟人打招呼说话,还给人家发烟,发的都是在关山这个镇上当时还没有的烟。
L家就在街道上,平时要是买个东西,也就是几步路的事,他偏不在家附近买,非要开着车来到街道的北边来买,故意将车开的很慢,当年也是车很少,所以也不会影响交通。
转眼间,十年已经过去了,L和我们一样,都已经娶妻生子了,车也换成更高档的本田SUV了,但是如今过年,再也没有当年的“嚣张”和锋芒了,到街道上,别说开车了,就连电动车也不骑了,自己一个人走着去。
今年我在街道见到了他,说你怎么出门没开车,他笑着说:“你耍我呢,街道你没看车能开过去不。走着有利于减肥。”看着他那肚子,要是俯视,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