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夜风裹挟着腐殖质气息钻进领口,我握紧手电筒,指甲在锈蚀的铁门上刮出刺耳声响。这座被藤蔓吞噬的三层建筑像头蛰伏的巨兽,二楼某扇破窗突然闪过微光,像极了监控镜头反光。
“林小姐,后山的蘑菇该采了。”白天老村医布满褐斑的手按住我的笔记本,枯枝般的手指正搭在妹妹照片上。此刻他送的山茶花标本在背包里散发甜腻腥气,花瓣脉络在月光下宛如血管。
为了寻找失踪的妹妹,我——实习记者林夏,不顾持续的阴雨和山体滑坡带来的危险,毅然深入了这个西南边境的盘蛇村。自妹妹失踪后,我一直四处探寻线索,而盘蛇村似乎隐藏着与妹妹失踪有关的重大秘密。可来到这里后,我发现村民们对那座废弃的民营医院话题讳莫如深,只要我一提起,他们便立刻转移话题或者匆匆离开。
手术室门轴发出濒死般的呻吟。成排福尔马林罐在闪电中忽明忽暗,漂浮的婴儿残肢让胃部抽搐。妹妹的记者证躺在手术台,下方用血迹画着衔尾蛇图腾——和童年噩梦里母亲病号服上的图案一模一样。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走廊传来拖拽重物的声响,我躲进储物柜缝隙。透过百叶窗,两个戴傩戏面具的村民正搬运裹尸袋,暗红液体渗过帆布滴在瓷砖上,组成与手术台相同的衔尾蛇轨迹。其中一人掀起面具擦汗,露出酒糟鼻——正是白天坚称医院早已拆除的杂货店老板。这诡异的场景让我头皮发麻,他们究竟在掩盖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地下室阶梯延伸向地心,墙面的抓痕里嵌着带婚戒的断指。培养舱蓝光中悬浮着二十具躯体,连接他们太阳穴的导管汇聚向中央水晶棺。棺中少女面容与我镜中倒影重叠,她锁骨处的朱砂痣正是妹妹失踪那天,突然出现在我身上的印记。那一刻,我仿佛坠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困惑。
随着记忆的碎片不断拼凑,一些闪回片段逐渐揭示出惊人的秘密。原来,我曾是这家医院的实验体。十年前,这家看似普通的民营医院,实则是一个进行人体实验的魔窟。而村民们,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血腥秘密。
水晶棺中的少女其实才是真正的我——林夏本体,而我现在所用的躯体,不过是实验复制出来的替代品。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无比的荒诞和恐惧,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否真实。
原来,村民们每年七月半都会举行一场换躯仪式。他们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不惜定期献祭外来者。老村医利用山茶花毒素控制着村民,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帮凶。而这座医院的地脉,竟然连接着上古太岁,这或许就是他们追求永生的关键所在。
我逐渐明白,我的寻亲之旅本就是这场邪恶仪式的一部分。妹妹为了揭露这个可怕的真相,主动涉险来到盘蛇村,却不幸落入了他们的陷阱。
此刻,我深知自己必须逃离这里,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可就在我准备悄悄离开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我紧张地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你终于醒了。”老村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得意和冷漠。“你以为你能揭开这里的秘密?太天真了。”他缓缓走到我面前,手中拿着一个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光。
“你们这群疯子!”我愤怒地喊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获得永生?你们的所作所为迟早会遭到报应!”
老村医冷笑一声:“报应?在永生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你妹妹就是因为太固执,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就在他准备将注射器扎向我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原来是持续的阴雨引发了大规模的山体滑坡,整座医院开始摇摇欲坠。
“不!”老村医惊恐地大喊,他试图逃离,却被掉落的石块砸中。
趁着混乱,我拼尽全力朝着出口跑去。身后不断传来建筑崩塌的声音,仿佛是这座罪恶之巢在发出最后的哀号。
终于,我逃出了盘蛇村。回头望去,那座曾经隐藏着无数秘密和罪恶的废弃医院,已经被山体滑坡掩埋。但这段恐怖的经历,将永远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提醒着我人性在永生诱惑下的丑恶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