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

我们这些寻常人家,过惯了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偶尔也会生厌,便会想办法“折腾”一下自己——爬山、旅游、凑热闹,实在不行就上街购物,总之短暂地缓解一下乏味的生活。当然,这样的“折腾”不能常态化,否则会迷失自我、疲惫不堪,因为我们毕竟还是普通人,“平平淡淡才是真”。一阵“折腾”过后,反而会加倍珍惜粗茶淡饭的寻常小日子,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倒也自得其乐。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外出旅游。我是一个内心极不安分的人(和外人的评价似乎恰恰相反哦),特别喜欢外面的世界,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就是“我的梦,在远方——”,但在现实面前我是纠结的。除了经济束缚,还有一点自身原因:只要走出赖以生存的家乡,我就会产生严重的水土不服,耳鸣,咽喉肿痛,胃胀,有时甚至还会耳膜生疼(听说是高原反应)。只要开始返程,一切不适的症状随即缓解。即使这样,我还是热衷于外出旅游,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看尽祖国万里河山。所以我们每次外出,喊得最兴奋的是我,旅途最疲惫的是我,归途中最憔悴的还是我,真应了那句“好出门不如赖在家”。但当我听到家人那句“以后还出来受罪吗”时,内心又是极度挣扎的。也正是这种短暂的外出,让我的灵魂得以释放和回归,然后珍惜居家的日子,珍惜家人彼此幸福的陪伴,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回味中,悠悠的甜蜜沁上心头——旅途中这番“折腾”真的值了!

旅游是奢侈品,需要我们量力而行。大多时候,我会选择逛街购物,即使空手而返也乐此不疲。或者晚上做做梦,白天睡睡懒觉,偶尔让自己的生活“不规则”一下。有时心血来潮,把家中能搬动的捯饬捯饬,换一种视觉换一种心情。至于饮食方面,平时为了工作保持清淡,周末就放肆地折腾自己的胃。说也奇怪,我强大的胃,只要在本地,无论怎么折腾,还从来不曾掉过链子。偶尔,我也偷偷买着垃圾食品回来吃,当然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如此消受。

不管我们愿与不愿,时光都在向前飞驰,我们也在不经意间渐渐老去。孩子大了,像风筝一样飞向远方,我们还攥着手里的线,期盼他回眸一望。只顾着眼前的风景,忽觉身后有根扯不断的线,转过身来,发现那是亲人在轻扯我们的衣襟。父母开始老了,甚至去了,经年累月,身边物是人非,总有一些事情,让我们瞬间长大。对此,我们拒绝,我们哭泣,但岁月无情,根本听不进我们的诉说。我们在时光中疗好了伤痛,重新审视自己,发现我们的人生再也经不起“折腾”。

当了二十多年的人民教师,在小学低年级班主任这个岗位也坚持了十五年之久。渐渐地,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胜任。不是工作有多累,而是我们早已不再年轻,除了腿脚跟不上,脑子也不再好使。就在今天下午放学后,我独自布置教室后面黑板报时(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只有此刻教室里才得以安静,没有孩子们吵闹声分心),踩在凳子上的左脚突然失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内心只觉得“完了完了”——幸好身后有课桌挡着,我只是跌坐在桌子上,惊出一身冷汗。假如我站在桌子上,这一跌可就呜呼了——这一折腾,把我脑子也吓傻了!

告诫自己,生活面前,且“折腾”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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