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现代的忧郁：热衷解构宏大叙事的虚无主义

从今天开始我们讨论的人生哲学将进入一个新的板块，这个板块也是唯一一个不以单个哲学家的名字来命名的板块。

相反，我们会提到不少的哲学流派，比如说怀疑主义、犬儒主义、伊壁鸠鲁主义、斯多葛主义等等，所以这可能是我们这档次节目里面哲学史知识最密集的一个领域了。

1、虚无主义：否定性的哲学立场

大家或许会问，你为什么把这么多哲学流派一锅煮？这些思想的共性是啥？我认为它们的共性是它们都可以算是虚无主义人生哲学的不同面相。

那么什么是虚无主义呢？虚无主义中的“虚无”二字可以做动词理解，也就是说它是使得某某被虚无化，换言之，这就是一种否定性的哲学立场。

我们都知道，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哲学的特点就是先肯定一些东西，然后再否定一些东西，因此这两个人的哲学都是肯定性的哲学。

柏拉图首先肯定的就是理念论，亚里士多德肯定的是中道，然后二人再站在自己的哲学立场上去攻击别的学派。与之作对比，虚无主义的思路则是偏重于先对某个思想进行否定，以否定作为自己的思想标签。

所以我们打个比方来说，传统的哲学家他更像是筑城者与装修师，而虚无主义更像是拆房者，或者说他们更像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队员。

今天说虚无主义其实是颇有时代代入感的，在当下的时代中，很多人似乎都不愿意相信传统价值了，非常喜欢给各种事物贴负面标签，自己又提不出任何的建设性方案。我们就有一个专门的词来描述这些人，就是“喷子”。

一些人他在生活中又没有人生方向，缺乏干劲，看待万事万物态度都比较消极。（所以）虚无主义在心理学上面的一个对应物，我个人认为就是忧郁症，或者说忧郁症的哲学对应物就是虚无主义。

那么虚无主义所带来的消极情绪，甚至还不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悲剧所带来的情绪。我们都知道悲剧是包含着对于人性本质的肯定性探索的，它依然带有一种宏大叙事的风格。然而虚无主义本身却往往具有拆解宏大叙事的特征，往往是在人们失去希望的时候发生的。

以中国思想史为例，我们可以大致把儒家思想看成是亚里士多德哲学的某种模糊的对应物，因为二者都强调应该以积极的态度来面对社会的责任，强调个体不能够脱离社会的责任而独立存活。

我们都知道在汉末和魏晋的时候，中国思想史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佛教开始对中国进行成功的渗透了，而佛教的思想和儒家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他们要淡化个体的社会羁绊，鼓吹要脱离世俗的这种社会羁绊来得到灵魂的解脱，这种思想本身就是虚无主义的某种胜利了。

与这样的一种思想史事件相互对应，在这个时期，中国可以说是战乱频繁、民不聊生，所以虚无主义思想对于现实的否定，便成为了民众逃避现实的某种精神良方。

当然这并不是说只有战乱时期人们才会产生虚无主义的想法，和平与繁荣有时候也会导致虚无主义，只要这种和平与繁荣催生了阶级固化的现象，并且由此导致了不少人希望的破灭。比如今天日本的低欲望时代，或者说是日本的佛系精神，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由于我们在这个板块中所要介绍的思想流派是比较多的，所以我们有必要在此对他们先进行一番概览。

我个人认为这个时期所出现的林林总总的哲学思想，要么就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哲学所驳斥的某种哲学体系的还魂，或者说是升级；要么就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自身哲学的某个面向的抽象发展的结果。

2、皮浪式怀疑主义与犬儒主义：悬搁标准与判断

我们首先要提到的是皮浪式的怀疑主义。

我们都知道苏格拉底、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一个重要的思想敌人，就是智者。智者的哲学思想是以普罗泰戈拉主义为其代表的，而普罗泰戈拉主义的核心命题就是“人是万物的尺度”，这是一种很典型的相对主义立场，即不相信有任何绝对的价值与评判。

从对于绝对价值的否定来说，相对主义似乎算是一种虚无主义立场，但是要落实到人生态度上来，智者的生活却一点都不虚无，一点都不佛系。他们喜欢赚钱，喜欢给人打官司，而且就相信金钱的绝对力量而言，他们就不是相对主义者了。

而我们这里所要说的怀疑主义则不然，怀疑主义在西方哲学史上出现过好几个版本，我们这里所说的叫皮浪式怀疑主义，这显然与一个叫皮浪的哲学家有关。他生于公元前360年，卒于公元前270年，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致的生卒年月。

这一派哲学的核心操作，并不是提出一个哲学命题，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兴趣提出什么哲学命题，甚至哲学上的否定性命题他们也没有兴趣提出。

他们喜欢提出的是一种哲学态度，这个态度就是要悬置或者说悬搁一切判断，包括对于否定性信念的判断。

如果我们把这种态度变成人生哲学，会怎么样呢？就不妨想想和一个皮浪主义者谈恋爱的后果，下面就是我自己设想出来的一个对话：

一个女孩子就问皮浪主义者，你爱我吗？

皮浪主义者回答：让我想想，现在不好说。

女生又问了：什么时候能见你父母？

皮浪主义者回答：让我想想，现在不好说。

女孩子生气了，我看我们还是分手吧。

皮浪主义者说：让我想想，现在还不好分。

好吧，由此我们就可以看到皮浪主义是一种无法落实为任何人生行动的人生态度。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任何的行动都是建立在判断之上的，而皮浪主义就是要悬搁一切判断，因为他们的探究告诉他们，任何判断都是有风险的。

这种皮浪式的怀疑主义则会倒向另外一种虚无主义态度，这就是犬儒主义。犬儒主义是一种局部意义上的怀疑主义，他们主要怀疑的对象是聚焦到了财富与世俗名望之上，认为追求这些事情毫无意义，而灵魂的幸福则来自于道法自然，因此生存上的必需品必须减少到最少。

这种态度显然会导致某种意义上的世俗生活的消解，而在近现代犬儒主义这一标签的含义则发生了变化，就变成了圆滑世故，不问是非的意思。

近代的犬儒主义的含义虽然貌似与古典犬儒主义非常不同，但都是以对于世俗习惯的某个方面的悬搁为前提的。

古典的犬儒主义，他悬搁的是世俗的财富的成功标准，所以他们不爱财；而近代的犬儒主义，他们悬格的是世俗的道德评判标准，所以他们不在乎世俗的道德评价就显得不要脸。

3、伊壁鸠鲁主义：死亡根本不值得担心

这里所说的犬儒主义，则与我们在本单元中所要介绍的第三种版本的虚无主义遥相呼应。这种版本的虚无主义的名字叫伊壁鸠鲁主义，这显然与哲学家伊壁鸠鲁颇有关联，伊壁鸠鲁主义者作为虚无主义者，他们虚无掉的东西就是死亡的意义。

死亡的意义对于一般人的人生来说是很重要的，我相信大家都怕死，而且正因为大家都认识到了生命的有限性，所以我们才希望能够在有限的生命中达到成功。如果大家都能够像古希腊的那些神仙一样永远不死的话，我相信大家的人生态度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所以为死是世俗人生观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伊壁鸠鲁者则要虚无掉人生观中的这一部分，他们是怎么做的呢？伊壁鸠鲁主义者有一种非常复杂的关于物理世界运作的学说，这种学说叫原子论，原子论的真正的提出者，是在伊壁鸠鲁主义之前的德谟克利特哲学。

基于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伊壁鸠鲁主义者的认为，我们对于死的那种消极性感受，可以通过理性反思而得到消解，于是死亡就是一件根本不值得我们担心的事情。

换言之，与庄子面对妻子死亡时鼓盆而歌的潇洒态度相对应，伊壁鸠鲁主义者也认为，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死亡这件事。

但是我们这里要看到的是，伊壁鸠鲁主义者对于死亡的无所谓态度，与苏格拉底与柏拉图对于死亡的无所谓态度是有区别的。

苏格拉底与柏拉图也不怕死，特别苏格拉底是更不怕死，喝下了毒芹汁，为真理而死。但是苏格拉底不怕死，是因为他有某些精神性的理念作为他的人生目标，而伊壁鸠鲁不怕死，则是因为他们所推崇的物质世界本身是没有生死的。

所以伊壁鸠鲁主义是无法催生出像苏格拉底和柏拉图那样为理想奋斗的勇士的，而只会使得理想主义本身被虚无化了。

4、斯多葛主义：人生哲学是自然哲学的附庸

当然了与前面所提到的虚无主义立场相比，伊壁鸠鲁主义至少包含了一种对于宇宙如何运作的肯定性学说，也就是来自于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所以这种学说的积极色彩，要比前面几种立场有所提升，这就引发了数种虚无主义色彩相对比较淡薄的准虚无主义立场。

这里面首先要提到的是斯多葛主义。亚里士多德死后西方哲学进入了所谓的虚无主义时代，这时候希腊文化走向衰落，而文明的幻灭则也会带来人们的精神的幻灭。

在希腊之后崛起的罗马文明，虽然填补了希腊文明的真空，但哲学在罗马人的精神生活中的地位是相对边缘的。

罗马帝国的官方哲学斯多葛主义，虽然在强调德性的重要性方面有点像亚里士多德哲学，但是他们的人生哲学其实是他们的自然哲学的一个附庸。

也就是说根据斯多葛主义的观点，符合德性的生活在骨子里就是符合自然之道的生活方式。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斯多葛主义可能是古典虚无主义立场中最不像虚无主义的一种了。

斯多葛主义的人生哲学与其宇宙观有一定的关联，他们认为宇宙是有一个积极的部分和一个消极的部分构成的。

积极的部分就是形式部分，也就是作为神的逻各斯

；消极的部分就是质料的部分，主要也就是水、火、土、气这四大要素。整个宇宙的整体就是一个活体，每一个个体只有被理解为整个宇宙活体的一部分，我们的生命才能变得有意义。

有人说这种学说怎么是一种虚无主义思想呢？他的虚无主义思想主要是体现在他虚无化了宇宙之下的各个层次自己的独立性意义，也就是说它虚无化了宇宙这个大的整体之下的各个层次自身的独立性。

比如在个体的层次上，我们要追求个体的幸福；在家庭的层面上，我们要追求家庭的幸福；在公司的层面上，我们要追求公司的利益；在国家的层面上，我们要追求国家的利益……

站在斯多葛主义的立场上看，所有的上述这些追求，除非把它兑现为对于宇宙秩序的尊敬，否则是没有追求的价值的。

但我们知道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有时候很难做出这种兑换。比如我就是为了我的家庭打拼，我凭什么就认为我对于家庭的打拼就是为了银河系的利益呢？这好像扯得有点远。

所以斯多葛主义这种观点，就很难使得我们对于一个家庭、一个国家的奉献得到一种伦理上的安顿。也就是说它是把所有的伦理负重，都放到宇宙这同一个篮子里面了。

换言之，这种学说也使得我们的自己的人生选择很容易受到宇宙图景自身的影响。尽管从常识角度上来看，一个人即使对于宇宙的宏观图景没有深刻的认知，也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请注意的是，斯多葛主义的有点古怪的思想并不仅仅属于西方，中国思想始终也有与之对应的部分，这就是董仲舒提出的天人感应学说，以及作为其发展版本的各种各样的谶纬学说

我个人认为，汉代的儒家对于先秦儒家的思想改造，本质上就是对于先秦思想的一种斯多葛主义的升级。尽管斯多葛主义是我今天给他们加的标签，汉代人自己是不知道斯多葛主义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汉代发生了很多政治动荡，它的一个根源就是因为他们太喜欢把对于人生的观点与对于宇宙的观察联系在一起了。这一点我在我的一部小说《大吴帝国前传》里面会提到，即将在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

好了，以上就是我们所提到的第一种比较弱版本的虚无主义，这就是所谓的斯多葛主义。

5、普罗提诺主义：忽略中间层次的过渡，与太一融合

第二种弱版本的虚无主义乃是普罗提诺主义，这种学说可以被视为对于斯多葛主义的一种带有柏拉图主义气息的改造。

斯多葛主义主张个体要与自然融合，而普罗提诺主义则主张与自然融合还不够，我们个体要与太一融合。什么叫太一呢？这是一种超越于各种经验事物的超级理念，有点就像柏拉图以前所说的至善。与柏拉图主义类似，普罗提诺主义也认为个体的幸福在于认识到理念的永恒性，并抛弃肉体的有朽性。

但为何我们要说这种脱胎于柏拉图主义的普罗提诺主义带有虚无主义的色彩？为什么我们不说柏拉图主义本身是一种虚无主义呢？这也就是因为在太一与个体的幸福之间，普罗提诺主义是缺乏中间层次的过渡的，这些过渡层次对于完整的人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包括家庭、法律、国家等等。

我们都知道，柏拉图本人对这些中间层次是非常重视的，他有一些对话就是专门讨论这个话题的，那么普罗提诺主义对于此类问题的轻视，也恰恰是因为家庭、法律、国家这些经验的事项，与纯粹的美丽的太一相比，总是不那么完美的。

所以他对这些事项就会采取一种冷漠的态度，这种冷漠的态度也会导致某种意义上的虚无主义。

6、诺斯替主义：透过个人经验所获得的神秘思想

第三种比较弱版本的虚无主义则是诺斯替主义。诺斯替主义是基督教的某种前导性思想，把它说成是一种哲学，稍微有一点牵强，其实它更像是一种秘密宗教，是一些在小宗派里面流传的思想。

这些思想还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灵知”，它就是指透过个人经验所获得一种神秘的知识或者意识。诺斯替主义者相信透过这种超凡的经验，他们这些小宗派的成员就可以脱离无知以及肮脏的现世了。

这种学说为什么说也是带有虚无主义色彩的？因为它的神秘主义色彩是非常浓的，这也就是说诺斯替主义者放弃了通过世间可以理解的语言去构建复杂社会网络的这样一个企图。因此他们的种种行为，就表现出了对于小宗派之外的社会整体利益的淡漠。

不过我们从虚无主义这个角度出发来概括，希腊、罗马所出现的这些思想流派，仅仅是在某种特定角度下所产生的观察结果。

为了平衡不同的视角，我将在本版块的结尾，提到法国当代哲学家皮埃尔·阿多的哲学。

他虽然是当代的哲学家，却以研究古代哲学著称，他的最重要的哲学贡献，就是将古代哲学家的文本，转化为一种能够激励当下人的灵修活动，灵修活动也就是一种精神的修炼活动。

那么有意思的是阿多的这种哲学观点是与黑格尔不同的，黑格尔认为哲学本身只不过就是在黄昏起飞的猫头鹰，它只能够对发生之事进行思想反思，但就哲学活动的本身而言，对于世界的实际运作来说影响是不大的，因为世界的运作是有它自己的逻辑的。

与黑格尔思想接近的，某种意义上说是马克思。马克思进一步强调传统的哲学家他们只是在认识世界，但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是抛开哲学而去直接改变世界。

但是阿多对于灵修的强调则肯定了哲学活动本身就能够治疗我们的精神。因此哲学不是对于某些既有的治疗活动的反思性的产物，它本身就是一种治疗。

那么阿多的文笔流畅、充满幽默，似乎很难被归类为一种明显的虚无主义哲学。而他对于伊壁鸠鲁主义、斯多葛主义的积极意蕴的重新开发，则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将传统的虚无主义哲学思想加以正向化的可能性。而对于阿多的思想的讨论，也会构成本单元的结尾。

现代的忧郁：热衷解构宏大叙事的虚无主义

今日得到：

1、什么是虚无主义

虚无主义中的“虚无”二字可以做动词理解，也就是说它是使得某某被虚无化，换言之，这就是一种否定性的哲学立场。

2、虚无主义与消极情绪的区别：

虚无主义所带来的消极情绪，甚至还不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悲剧所带来的情绪。我们都知道悲剧是包含着对于人性本质的肯定性探索的，它依然带有一种宏大叙事的风格。然而虚无主义本身却往往具有拆解宏大叙事的特征，往往是在人们失去希望的时候发生的。

3、第一种版本的虚无主义包括哪些

01、皮浪式的怀疑主义。这一派哲学的核心操作，并不是提出一个哲学命题，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兴趣提出什么哲学命题，甚至哲学上的否定性命题他们也没有兴趣提出。他们喜欢提出的是一种哲学态度，这个态度就是要悬置或者说悬搁一切判断，包括对于否定性信念的判断。

皮浪主义是一种无法落实为任何人生行动的人生态度。

因为任何的行动都是建立在判断之上的，而皮浪主义就是要悬搁一切判断，因为他们的探究告诉他们，任何判断都是有风险的。

02犬儒主义是一种局部意义上的怀疑主义，他们主要怀疑的对象是聚焦到了财富与世俗名望之上，认为追求这些事情毫无意义，而灵魂的幸福则来自于道法自然，因此生存上的必需品必须减少到最少。这种态度显然会导致某种意义上的世俗生活的消解，而在近现代犬儒主义这一标签的含义则发生了变化，就变成了圆滑世故，不问是非的意思。

03伊壁鸠鲁主义：死亡根本不值得担心，虚无掉的东西就是死亡的意义。伊壁鸠鲁主义者的认为，我们对于死的那种消极性感受，可以通过理性反思而得到消解，于是死亡就是一件根本不值得我们担心的事情。伊壁鸠鲁主义是无法催生出像苏格拉底和柏拉图那样为理想奋斗的勇士的，而只会使得理想主义本身被虚无化了。

04、斯多葛主义：淡薄的准虚无主义立场。符合德性的生活在骨子里就是符合自然之道的生活方式。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斯多葛主义可能是古典虚无主义立场中最不像虚无主义的一种了。斯多葛主义的人生哲学与其宇宙观有一定的关联，他们认为宇宙是有一个积极的部分和一个消极的部分构成的。

积极的部分就是形式部分，也就是作为神的逻各斯；消极的部分就是质料的部分，主要也就是水、火、土、气这四大要素。整个宇宙的整体就是一个活体，每一个个体只有被理解为整个宇宙活体的一部分，我们的生命才能变得有意义。

4、第二种版本的虚无主义

普罗提诺主义，这种学说可以被视为对于斯多葛主义的一种带有柏拉图主义气息的改造。普罗提诺主义是缺乏中间层次的过渡的，这些过渡层次对于完整的人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包括家庭、法律、国家等等。他对这些事项就会采取一种冷漠的态度，这种冷漠的态度也会导致某种意义上的虚无主义。

5、第三种比较弱版本的虚无主义则是诺斯替主义。

诺斯替主义是基督教的某种前导性思想，把它说成是一种哲学，稍微有一点牵强，其实它更像是一种秘密宗教，是一些在小宗派里面流传的思想。专门的名字叫“灵知”，它就是指透过个人经验所获得一种神秘的知识或者意识。诺斯替主义者相信透过这种超凡的经验，他们这些小宗派的成员就可以脱离无知以及肮脏的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