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与安生》这本书在安妮宝贝还很火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只记得青春里的疼痛还是有些共鸣,但具体细节已经不记得了。听朋友们说最近被搬上了银幕,于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看看电影是否有小说一样震撼。
看到安生在外面租房住,跟七月躺床上给七月一把钥匙,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欢迎你随时回来”,突然间很有感触。我想起了我也曾有过我的“安生”,我的“安生”是一个小学教师,她在刚分配去她的第一所小学教书时特地跑到我家里给我送了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就跟安生给七月的一样小一样土。她说学校分了一间房给我,你若是到我学校去,不管我在不在那都可以去进我房间去休息。那把钥匙让我感动了好久,这就是我们八零后的友情,闺房都可以分享。
我们认识的时候也是十三四岁,上初中。她个子高,说话嗓门大,性格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班上很多娇滴滴的女生嫌她粗鲁不爱跟她玩。但我却爱跟她玩,觉得她说话很有趣。我们总爱一起去打饭一起去洗澡。我们抱着饭盒去宿舍前面的草坪吃,她会边吃边掉饭粒,她掉的饭粒引来一些蚂蚁,而后她就会认真观察蚂蚁们抢食,边看边喊“辣死它!辣死它!”(因为她总爱打一份有辣椒的菜)。她举着手给蚂蚁喊辣死它的时候能让我笑到内伤。去洗澡,我有时会接太多热水,如果接太多热水她总是抢着帮我提水,说她个高给好朋友提水是应该的。但我当时却并不感激她,因为她在帮我提水时总笑我小冬瓜,我当时觉得好伤自尊,她总在取笑我之后又道歉,但道歉以后又开始取笑我小冬瓜。
日子就在我们嘻笑怒骂中缓缓流逝。三年后,我们最终没有考到一个学校。她成绩优异考上了一所免费的师范学校,而我却成绩平平考取了一所外地的普通中专。分开后我们彼此靠书信来往联络感情,但都各自又结识了新的朋友,已经不再是彼此的唯一。
毕业后,她被分配到一所村小,而我却没有服从分配,选择自己呆在城里打工。我不想像七月这样过这种一眼便可看到一生的生活。但我也没有安生的勇气想到哪就到哪,想爱谁就追随谁而去。而她,却像七月那样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没有想过放弃村小的工作。
她第一次恋爱的时候很高兴的告诉我:“有人喜欢她”,我也替她高兴。谋划着要替她把把关,她也想着要带她的那个他给我看看。
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他,觉得比我想象中帅,只是很腼腆。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欢喜,我打心眼里替她高兴。还好,我们没有同时爱上同一个男人,因为我们的观念跟审美根本不一致。
后来,我们联系渐少,她没有跟初恋走到一起。更让我意外的是她在选择另一半做法,她居然嫁了一个村小附近的真正的农民。她在结婚时没有邀请我,从同学口中得知她已婚时,她儿子已经二岁。
我以为我们的友情会万古长存,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却觉得越聊越不投机。她总是说她没时间没有钱,问她工资呢,她说全部交给她父亲支配,她甚至连一件衣服都不敢自作主张去买。也许,从那时起我们就已经渐行渐远了吧。我从来都没有过要把自己工资交给谁来支配的想法,也许一直以来都活得比较自我,没法苟同她的做法。
后来,她还是说她没钱,她的钱不是给父亲支配就是供两个弟弟上学,她没有为自己预留过一丁点闲钱,全都给了家里。她没空也没钱跟我们一起逛街聊天,也没时间再去经营我们之间的友情。曾多次在回老家时遇见她,想与她多聊几句,而她总在敷衍我,说没空了,我要去上课了,我要回家干农活了,一刻不停的为她那个家付出。再后来的遇见,我在她眼里已经莫名奇妙的成了“有钱的城里人”。就这样,我们貌似又回到了认识前的状态。
其实,我也希望我们能像七月与安生一样好到可以替对方养育孩子,但我们活得太现实了。即使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联系,不管将来我们还会不会再联系,我都希望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