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过凌晨,此刻的我和昨日清晨一样,异常清醒,大概心里有事的人容易睡不着。
昨日清晨四点多,宝宝醒来,给她喂奶,哄睡完,我却再无睡意,我知道,这个日子,此刻不久,就是姥爷下葬的时刻,而我,只能隔空拜别了。
姥爷于2018年11月5日(古九月二十八日)凌晨三点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享年89岁。四姨说,姥爷是寿终正寝,无疾而终,我觉得是对的。
5日那天从夜里就开始下雪,到早上都没有停,我慵懒的和娃在床上能拖一分是一分,起床很晚。刚跟在表姐家的大姐发完微信,问了她的动态,紧接着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告诉我姥爷去了……大姨父告诉她的。
怎么会?猝不及防,才见过姥爷没几天啊,虽然他人看起来很弱很吃力,我总觉得还能拖些时日,并不曾想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泪水吧嗒吧嗒的就下来了。
大姨是姥姥姥爷的长女,七十岁的年纪,我想此刻,她是很伤心的,拨通了姨的电话,我想安慰安慰她,姨父接的电话,我们简单交流了几句,姨父说姥爷再也不受罪了,上了年纪的人,这算福到了,说姨作为女儿,这时候很伤心难过,我们都是可以理解的,叮嘱几句去舅舅家时带上暖和的衣服,就挂了电话。
想到妈妈在兰州,她大概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路远,却要怎么在让她不着急的情况下知道这个消息,就给爸打了电话,爸说他也刚知道姥爷离去的消息,正想着怎么慢慢跟我妈说。
打完电话,脑海里全是姥爷的音容笑貌,流在脸上的全是泪水。跟四姨发微信,姥爷去时她就在身边,她跟我说了过程,说姥爷走得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我们还商讨着是否该在家族群里发条讣告的事。
接着又下了三天的雪,外面冰冷,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如同人的心情一般。
很想立马就飞奔到舅舅家,送姥爷最后一程,在妈妈姨姨舅舅跟前宽慰他们一些,可孩子小,我的行动受到了限制,火先生在组织做活动,我们商量着在姥爷下葬前一天早上活动后中午去,就是前天,有了突发情况,他要处理问题而行动受限,我受限于他,终究没有去成。
在这几天里,我时时关注着手机,注意着群动态,刷刷空间,随时关注着四姨发出来的照片和心情的只字片语,我希望我在家里,在亲人们的身边,能为姥爷做最后的一点事情,但都没有实现。
无论是白天还是在深夜的梦里,眼前常浮现出跟姥爷在一起的各种情景。
那是春天,要唱大戏了,大姨小姨都会接了姥姥姥爷来家里看戏,小板凳,大戏台,细说剧情,评论演出,笑谈人间情;那是夏天,也是暑假,我们家的大事是弟弟的生日,12岁之前他戴项圈,而每年生日姥姥姥爷都会来家里,妈妈一早做好吃的。我和姐姐在能看见姥姥姥爷来家里的路上的地里捡麦穗,边检边望,直到看到二老的身影,我们才喜不自禁的努力干活,拿点成绩早点回家去,紧赶慢赶,到家后二老已坐在了炕上,笑着问我们话呢;秋天的夜里,秋雨绵绵,姥爷讲的古今,听的评书,见过的人,经过的事,一一讲给我们听;冬天来了,有好友来下棋,你进我退中,聚神凝思,对抗中透着默契,精神交流中,胜负倒是其次了……这几日,才真正理解了“音容宛在”四个字的真正内涵,想一个人,念一个人,但终留不住一个人。
看到朋友圈表哥和四姨妈妈发的照片,初冬的田野显得萧条而冷清,新添的姥爷的坟莹显得孤零零的,入土为安,安息吧,我们所挚爱的您!
永远怀念您,我的姥爷。在爱您的人们心中,您已得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