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燕轲不禁望向了王淼。
王淼手捻胡须,笑吟吟地道:“少主当知,在当年一战中,厉家老祖厉弋涵,伙同季家家主季简子,以及那位不知名的金丹期大圆满修士,一同伏击家主。”
燕轲点了点头。
“在此战中,厉弋涵重伤,而那季简子,则被家主当场击杀。”说到这里,王淼的语气中,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而此战之后的四年中,随着季简子的陨落,季家再无金丹期修士涌现,所以季家的很多领地,都被厉家渐渐侵吞了。
如今,季家的产业,已经和申家规模差不多了,也就仅能勉强维持而已。”
在燕家发生巨变之前,武垣城的所有领地,基本都由燕、厉、季、申四大修真家族把持。
这其中,燕家实力最强,几乎独占武垣城四成左右的矿场,灵园以及店铺。而申家,实力则是最弱,在武垣城所占的领地,几乎不到一成。
剩下的五成领地,厉家和季家几乎各占一半。
冷冷一笑之后,燕轲没有就此话题继续谈论下去,反而话锋一转,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王兄,那申家,是否受到了此事的波及。”
“此事对于申家,倒是没有影响”沉吟片刻后,王淼语气十分肯定地道,“申家所占据的领地,本就都是贫瘠之地,再加上所占份额也不大,因此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王淼却不知,燕轲之所以有此一问,却是因为在他心中,一直牵挂着申家的一个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
在燕家,有一个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即每代家主不论是男是女,在与人结为连理之后,都不会让对方继续留在燕家。
而对方所生的子嗣,则会由燕家自行培养长大。
因此,燕轲的母亲究竟是谁,此事在燕家,甚至在武垣城,一直都是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就连燕家的四位炼炁期修士,也都无从得知。
在燕轲十二岁那年,燕毅带着他祭拜祖祠,这才稍稍透露了一点消息,即他的母亲是申家的女儿,名叫申慕莲。
正因如此,燕轲才对申家之事,表现得如此上心。
长出一口气后,燕轲闭上了双目,眼前又浮现出当年那血淋淋的一幕。
当时,众多杀气腾腾的修者,从西北、西南、东北、东南等四个方向上,对着燕府结界轮番猛烈轰击。其中,由于燕家所辖领地,大都集中在东南方向,所以燕府东南角的结界前,修者数量最多,大约有两百余人。
在漫天的呼啸声中,闪烁着各色流光的法宝和法术,不断地冲击着结界,使得其上的蓝光不断大涨。
这些修者睁着血红的眼睛,一边轰击结界,一边肆意地怪叫着。
当见到结界内,有人用充满恐惧的目光望过来时,他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愈发变得亢奋起来。他们之中,有的或是露出一副阴森森地表情,无声地狞笑着;有的或是用舌头,在法宝上轻轻舔舐,仿佛在品尝美味的鲜血……
那一幕幕情景,仿佛一道道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刻在燕轲心上,使得他至今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
在接下来的一日中,燕轲和王淼谈到了今后的打算。
在他的筹划中,目前的第一要务,依旧是以修炼为主。
毕竟,只要有了高深的修为,他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比如说,为燕家复仇,重现燕家当年的辉煌等等。而在太一丹宗,不但功法秘籍多如牛毛,而且还可获得很多珍贵的丹方。
这一切,都将大大有助于燕轲提升修为。
其次,由于西川城距离太一丹宗太过遥远,因此燕轲以后再来此处的机会,可能也不会太多。因此,他让王淼每隔半年时间,派一人前往涔水城,在那里与他会面,以便了解武垣城方面的近况。
此外,他在太一丹宗,如果在丹道方面有所突破,也会想办法扶持丹鼎阁。
要知道,在他的设想中,扶持丹鼎阁,只是振兴燕家的第一步而已。
就这样,在留下一些亲手所炼丹药后,燕轲便踏上了归途。
一路奔波,当燕轲回到太一丹宗时,已是傍晚时分。
来到朝日峰后,燕轲未做丝毫停歇,直接施展身法,向着山顶居所奔去。
不过,沿途经过一个百丈方圆的广场时,他见广场之上,有不少人正席地而坐,身前还摆着货摊,便即停了下来。
“这处广场,应该便是钟师兄所说的自由坊市了。”
所谓的自由坊市,就是太一丹宗弟子之间,彼此相互交易的场所,并不对外开放。
由于太一丹宗共有四个分院,且各院弟子间产出之物,也是大相径庭,因此相互之间便有了需求。
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由坊市便应运而生了。
另外,此处还有一个好处,便是试探坊市行情。
在太一丹宗中,如果有人炼出物品,但却不知具体行情如何,便会先到这里试试水。一旦此物在弟子间吃得开,那么再将其拿到坊市上正式售卖,那就保险得多了。
一想到自己今后的打算,燕轲索性停下身来,开始观察起坊市中的摊贩。
一番闲逛过后,他发现,这里所交易的物品,大多是一些炼器之物。偶尔,他还会看到一、两份寻常功法玉简。
至于丹药,则少有人在此交易。
由此不难看出,由于太一丹宗盛产丹药,所以弟子间相互交易之物,多以其它物品为主。而丹药,除非品质极佳,或是用途比较特殊,否则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将其带到这里。
“哇——!”
蓦地里,一阵齐齐的惊呼之声,从广场东面猛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