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她22岁。虽不是惊艳的女子,却也是美目流盼白衣飘飘的年纪。特别是一双眼睛,跟她钟爱的女歌手王菲有几分神似。记忆中的那年夏天似乎格外热,在热浪快要席卷这个城市的时候,他提出分手。她不是没有预料到的,她曾无意中看到过他们手挽手旁若无人的走在街上,他身旁的女孩子笑起来妩媚动人。她以为他会回头,但此刻他却站在她对面,平静如水地对她说:“小怡,我们分手吧。对不起,我喜欢上别的女生了,你不要怪我,你太过于平淡,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的新鲜刺激。”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翻看着一本刚刚被他翻腻的书页。她想起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他曾充满怜爱地看着她说:“小怡,我总觉得你跟别的女生是不一样的,相信我,我会永远爱你的”但是她却忘了问他,永远到底有多远呢?
她已经不记得她是如何回的家,躺在床上,眼泪这时才无声无息地流下。她没有在他面前哭,她清楚的知道,一个不再爱你的人是不会在乎你的眼泪的,哭只会让自己更难堪。也许对他来说,她只不过是一杯白开水,日子久了,难免觉得乏味。喜新厌旧是每个男人的本性,所以她又如何去责备质问呢?他们在一起两年,不算久却足够让她刻骨铭心。她想起那些初在一起的悸动,他们挤在他破旧的出租屋里,夏天外面热流涌动的时候,他们就蜷在沙发上看一部很老的片子。有时去街头的那家书店坐上半天,他看柯南,她则看她的安妮宝贝。那时候,他们没有钱去那些高昂的咖啡店,便在回来的路上挑上一个最大最甜的西瓜。晚饭后拿来切成两半,西瓜的清甜立刻扑鼻而来,他们便一人一半抱在手里拿个勺享用。夏日的夜晚繁星流动,美得妙不可言。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惬意,即便是相顾无言地坐着,有他在,她便觉得安心。
但是,美好的东西往往是短暂的,她越来越能感觉到他的漫不经心,有时候她跟他说话,他过半天才应一句。他回来的也越来越晚,而且没回都喝的醉醺醺,她刚问一两句,他便不耐烦地吼她。她躲在暗处流泪,她似乎看到了这份感情的尽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分手后,她便成日待在房里不出来,外面热流涌动,汗水把头发黏在脖子里,让人愈发感觉烦躁。她竟不知道要如何熬过这漫长的夏天。她开始无休无止地听五月天的歌。她忘不了他曾在一个午后给她分享一只耳机,神秘兮兮地对她说:“知道这是谁的歌吗?五月天,我最喜欢的一支乐队,你觉不觉得他们唱歌超有夏天的感觉啊!”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子亮亮的,像暗夜里的星星。她当然知道五月天,阿信的嗓音温暖且特别。她忘了告诉他,也许很多年以后,她会忘掉这支叫五月天的乐队,但她不会忘记,那个夏天的午后,那个男生的白衬衫和风吹过来的他身上的味道。
当第一片叶子落下来的时候,她知道夏天终于过去,连同那些伤心的往事。电台里传来孙燕姿的声音,那是一首她没听过的歌,孙燕姿正用她那无与伦比的声音唱:“但有种叫做时间的东西说没问题,最后我们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