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戊戌年乙丑月辛酉日,腊月十八,2019年1月24日星期四。
《大学》有言:“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二程先生对忠信二字做了补充说明:程颐说:“尽己之谓忠,以实之谓信”,程灝说:“发己自尽为忠,循物无违为信”。
上一节,船山先生指出,二程对忠信二字以表里和内外表述两者的关系,也就是说,忠信是一个德,不是两个不同的德行,这跟有些人将忠信视为体用二元的结论完全相反。忠信只是一个德,反映的是万物一体的理念,体用二元的理解则是主客对立的理念。
这个分野之所以重要,乃是因为反映的起点不同,更重要的是,反映出人对自身的期许完全不同 ,最终导致对于人是什么的问题产生根本性的差异。
万物一体的认识,会将人的责任和担当高高地举起,而体用二元的认识,则往往视万物为刍狗。
万物一体的思想,会把人当做一个人看待,体用二元的思想,则往往将人与禽兽混为一谈。
这就会对自身期许产生的根本差别,进而形成完全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
这一节,结束王夫之先生对《大学》论述的学习,下一节开始学习《中庸》。
二程的里和内指的是天德存于我心的称为里和内,而天德散见于物理的就称为表和外,两者其实都是同一个天德,并非是指藏于己施于物意义上的分别,比如说生财之道,自己先已理会得详细明白,胸中有"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亡者疾,用之者舒"的纲领条理,这就是里。等到用到事业上时,不会因为对自己没有好处就不这样做,而是能始终按照道理做,不避一己之利弊得失,这是"发己自尽"。站在事业角度看这个问题,也是同一个道理,生就该这样而众,食就该这样而寡,为就该这样而疾,用就该这样而舒,这本身也符合人情,契合客观,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叫做表。不凭着一己私意横行霸道,避免有头无尾,这是"循物无违"。
等到两者交会,共成一个"生众食寡、为疾用舒"的方法路径,则尽己者就是循物无违者,循物无违者就是尽己者,所以说只是一个德。
站在君子角度所要做的,就是开放和透明,己无不尽,物无或违之心,心无旁骛地坚守无妄之诚,遇事就照此做去。理财以此,用人以此,立教于事业,处理外部关系,无不以此。操起这忠信理念的一刻,天理的存亡就已经有了结果。
做君子,持忠信。安身立命,志在大成。
完结。
【学习参考书目】
《四书章句集注》朱熹著
《张居正讲解<大学>》张居正著
《资治通鉴直解》张居正著
《读四书大全说》王夫之著
《张汝伦老师诸书》张汝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