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舅舅,一个似水,一个如火。似水者善利万物而不争,给人以和蔼亲切之印象;如火者光芒闪耀,让人偶有灼热之感,却清晰记得其温暖本质。
两位舅舅的出生在上世纪是家里的大事记,所以据说身居“海军司令”之职的舅姥爷亲自给起的名字。两人也不负众望,在成年之后各有成就,受人尊重。
可无论在外担任何职,是如何的领导,都逃不过是我一介小女子的舅舅,是亲人,是惹得我今日脑海里回忆泛滥的族人。
似水的大舅舅印象中一直是衬衫西裤的装扮,微胖的身材,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言辞幽默,易于相处,年龄差再大,也不会觉得说话不自在。
如火的二舅舅从小给我的印象就是威严,整个人一看就是领导的风格,让人心生敬意,却有些许怕意,渐渐长大,才逐渐意识到那份威严之后的温暖和关切,而这日常隐藏起的温暖和关切倒更让人感动。
幼时在大舅家玩耍,白天说晚上要同表姐住,夜幕降临便悔约不干了。大舅抱着我把我送回家,那时候几岁不记得了,只记得很短的一段路,自己没走,舅舅负责抱着哄我,工作劳累的大舅没有丝毫的不悦。现在回想,谁没当过被人宠的小可爱呢?(哈哈,傲娇脸)
大舅磨不过我和表姐的要求,陪我俩打扑克,输了的人喝一小杯葡萄酒。不知为何,两个小毛头屡赢,大舅连喝几杯。
我与表姐沉浸于俩人连胜的喜悦,戏语:“舅舅,输了的葡萄酒是什么味道?”舅舅笑曰:“酸甜”,惹得我俩咯咯直笑。大舅的这份耐心是我童年美好的回忆。
我长大了,去大舅家的次数少了,却更多的了解了大舅似水的脾性,海纳百川,至刚而不易折。
舅妈生病,生活自理困难,儿女各有事业在外,大舅便工作家里两头跑,下班后赶紧回家做饭,一顿不曾落下。
自己如何赶忙,也要保证舅妈的一日三餐。每每出差,定要托人以便安排好舅妈的起居。
舅妈泡脚,大舅提前在盆里装好水,水温适宜便提醒舅母泡脚,时不时地伸手去试水温,保证舅妈泡脚的水温暖始终适宜。
从舅妈生病到现在这么多年,大舅从未有过一丝的改变,兼顾工作和生活,却乐此不疲。他也将这一世的温柔给了他的妻子。
世间盛传:“将来嫁人要嫁像自己爸爸那样好的人”,那,依照像舅舅这个标准,也定会是不错的选择。
儿时寒暑假去的最多的是二舅家,那里我可以见到家里没有的玩具,看到家里没有的书,经历家里经历不到的稀奇。某种意义上,我一定程度上的视野拓展是二舅提供的条件。
只是,很少很少见到二舅,我每天获得二舅离家归家的信息来自于开门关门声。那时候觉得舅舅一定很累吧,不用想,那份威严是以夜以继日的工作换来的。随着年龄的长大,我对这份威严更多了敬意。
通过这份威严透出来的温暖,更易于让人感动。外公外婆去世的早,每年两老的周年是重要日子,这两天,无论有何事,舅舅必定会赶到老家,风也好,雨也好,只是把那份威严后的温暖刻画的更为深刻了。
这是为人儿女的本分,但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数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一次不差。想必外公外婆是很开心的,我曾看到喜鹊在坟头站立鸣叫。
与二舅接触的少,但二舅的言语总能影响我。可能觉得一个威严的人说话深思熟虑,更有说服感吧。见面次数少,每次见面的关怀让人心头一暖。
高中毕业,晚上与同学聚会,回到二舅家已经晚上10点了,刚好晚上停了电。一根蜡烛的光在客厅里显得若有似无,刚进门,听到二舅从卧室出来,他的第一句话是“梦月回来了呀”,我轻声答应,心中甚是温暖。那光线根本看不清脸庞,但威严的形象依旧,只是他不是谁的上级,只是我的舅舅。
长大以后,与二舅见面的次数多了一点。一次写了一个简短的介绍文给二舅看,当着我的面没说什么,事后告诉舅妈“梦月的文采不错!”应该是从那时候起,我才有意识好好的去写东西的。
似水如火都好,各有各的温柔与温暖,表现方式不同,用心体会,则有共鸣。似水如火都好,和蔼或威严,有爱便得人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