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个女人

如果说一个男人这辈子必须有一个女人的话,那么她会是谁?从十月怀胎到你牙牙学语,然后你慢慢长大而她却渐染华发…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去想或者去看自己的母亲,但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母爱深如海!

我一直以来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把我的母亲当成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可是我在字里行间却从未提及关于我的母亲的只言片语,只因为害怕,更多的是失望…因为我无法用文字或者语言来形容我母亲对我的付出和爱,我怕我表达不了这份爱而变成了一种亵渎,对这份天性神圣的爱的一种亵渎…然…

我终究是因为太想念她了,所以想想我要说点什么。

我的母亲,记忆里的年轻貌美我已经记不起了,这一点可能是我这一生的遗憾,因为当我从年少无知到三十而立的时候,暮然回首,我发现母亲已是双鬓花白而年逾半百…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无情而沧桑的痕迹,略显黝黑的皮肤使她看上去完全不是五十多岁而是六十多了。她走路不像以前那样麻利了,身材也变得臃肿了些,本来全村最高的媳妇,岁月却将她无情佝偻,而今,成了名副其实的农村大妈。其实偶尔我会把我的遗憾归结于社会科技进步不快,那时候要是照相机普及了的话,我想我也不至于从小到大就只和母亲照过一次相,而且还是我三四岁的时候,而现在,那张相片已经不知道丢失多少年了,或许腐烂了吧…而今,有了高清相机,可母亲年轻时的音容笑貌已然不在…

还记得小时候去外婆家,因为要翻过几座山,还要趟过两次河,母亲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心点哦,摔倒了牙齿崩了就不帅气了…碰到大的台阶,母亲会牵着我的手慢慢往上爬,而如今,我已不记得我有多少年没有和母亲牵过手了,因为后来渐渐长大了些,再想让母亲牵手,她已经不答应了,记得当时自己心里很是闹气,但至于怎么闹,如今也已忘记了。甚至于,我到底什么时候已经不再眷恋母亲的怀抱和后背,我都完全没有了印象…然而,越长大越能理解母亲对我的呵护,他教会了我从小就要学会独立。

母亲也有她严厉的时候,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每天晚上我负责煮饭,姐姐放学了负责赶牛和煮菜,可是有好多次因为玩过头了没有把自己的事做好,这导致了几次不同程度的“惩罚”!有些时候是吃饭了不给进家里,到村口去呆着;有些时候是吃饭的时候先罚我站在边上;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拿鞭子打屁股,那一次真的记忆犹新,因为那次晚上我洗澡完后,我的屁股上留下了十几道红肿的鞭痕。那时候心里多少都有些怨气的,不过后来读书的时候看到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要变坏”,稍微懂了点。而随着时间的长大,我更加体会到母亲对我的教育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她造就了我不屈不挠和独立自主的个性!

后来,长大了,上初中了,学习成绩一直让她也满意,而她对我也慢慢的少了说教,更多的时候都是关心,她就像是种树的人,看着她种的树慢慢成长,心里舒坦。当我考上县重点中学,母亲的笑容我依稀记得!她知道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她只要看着我一路长大就好!而我,则像是一个玄幻小说里的主人公,一路练级,一路打怪,在初中这个圈子里练完,又去更高的圈子里练级!之后,我考上了大学!那时候对母亲而言,我成为了她的骄傲,她几乎逢人就说。因为可能在母亲眼里,在农村,脸面这东西至关重要。

可以说,读了十几年书,我和母亲在一块的日子少之又少,因为我一年时间有将近大半时间在学校度过,所以我十分珍惜和母亲在一块的日子。其实和母亲在一块,最开心的是和她一起做农活,因为她对于丰收时候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很容易让我跟着身心愉悦。还记得有一年,我们两母子一起收了四亩多稻谷,我负责割,她负责脱粒,不记得花了多少天了,总之在割完最后一株的时候,我仰天长啸,回头一看,全世界只有我家还在收割,别人家早就割完好几天了,不禁戛然而止…而母亲看着我,笑容满面…因为我和母亲是全村第一个割稻谷的人,而最后的情况是,我们成了倒数第一名!不过都无所谓了。后来晒完稻谷的某天,我和母亲收仓的时候,母亲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差点哭了。我跟她很卖力的收仓,看着她脸上满满的幸福洋溢着,我就科普她说:“杂交水稻之父是袁隆平,他解决了世界上水稻产量低的问题,所以现在我们才能有这么多的稻谷。”妈妈也是上过学的,所以对很多不懂的东西也是很喜欢听的,听完我的话,她稍微感叹道:“你知道吗?我嫁给你爸的时候,她很穷,差点连饭都吃不上,更是被人看不起,那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以后我要种很多很多的稻谷,然后等有一天,我要让家里有很多很多的粮食!”我一听,鼻子一酸,眼泪差点留了下来,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看着母亲幸福的笑容,笑道:“那你现在梦想成真了…”

一个平凡的农村女人,一个小小的梦,竟然是种很多很多的稻谷…

2009年,我终于打怪打累了,我再也不想升级了,于是我退学了。主要原因是,当时家里还没起房子,我自以为是算了一笔账,随后稀里糊涂就跑到社会这个圈子里打怪了。当然还有一些原因,我和母亲产生了一次误会,并且和她吵了起来,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她心里受着多大的委屈,更加不会明白我的年少无知到底给母亲带来了怎样的伤害…直到后来,我才深深认识到我自己当时究竟做了多么愚蠢的事!但是当我打电话回家给母亲的时候,她依然很关心我在外面的一切,我当时很开心同时也很自责。当挂断电话后,我想着自己不听老人言所吃的亏,泪眼朦胧。

之后,我不读书了该干嘛呢?找个女朋友呗!结婚,生子。于是她跟我的话题开始倾向于这类事情上了,而往往此类话题都是让人很头疼的,每次母亲问起来,我总会跟她吹牛,说我有了女朋友,好让她安心,可实际上...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谈何容易?不过,母亲却很开心,于是和父亲商量,把房子起了!也许在她看来,我肯定不会骗她。而现实情况是,那一年春节,单身回家。母亲不禁问我,“不是说带女朋友回来吗?”我很自然的告诉她,“没带回来,她叫我跟她去她家,我没去。”母亲信以为真,果然没再追问。但是无奈的是,她“背着我”安排了两次相亲!说来也是很无语,她安排的两位“姑凉”一个名花有主,一个给了我空号…当我和母亲说起的时候,她从此不谈相亲了。

第二年开春后,我又和几个兄弟去深圳了,不料刚开春,母亲又催着我找女友了,我才知道,知子莫如母的真正意思,咱那点伎俩上不了母亲大人的台面。我于是找啊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同学,然后告诉她们我有女朋友了,母亲一听,乐坏了,于是和父亲商量,把家里的房子装修了!他们两老在家是忙坏了,可我那刚刚冒出头来的幸福,随着她们装修好,被打落悬崖下了…而这事,我在电话里只字未提,每次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

当我带着我的爱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而我虽然还没立业其实已是成家了。

这些年过来,我从未见到母亲和爱人发生过任何不快,所谓的婆媳关系简直好到极点,要是有“婆媳关系和谐奖”的话,我想我家肯定是排行榜首。当然,这里面的功臣是双方互相包容和理解的结果!

2017年,我全家上南宁租房子住了,为了孩子的教育不得不如此。临走时,母亲把她所有的稻谷卖光了,得了些钱,不过我发现她还是有诸多的不舍,我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毕竟这里才是家。

当然,上南宁后,她面临找工作的问题,不过,这对我这做了好几年管理的人来说,我教她面试技巧那是不在话下,不过偶尔还是会闹些笑话就是了。

逝去的岁月里,有人把我们背在后背迈过时光,让我们靠着她一步步成长,成长后我们却连她的手都没有抚摸过,我们或许有百种理由千种借口,可是我们真的去做了吗?她们牺牲了自己的梦牵着我们一路走向自己的梦,她们背后辛勤的付出,有时候却换来我们冷漠的哼声,她们何苦来哉。。。

母亲,儿子长大成人了,前半生是您背着儿子走,余下的后半生,让儿子背着你走,不要担心儿子,儿子只希望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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