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腊八时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这是东北人进了腊月都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句话也伴随着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冬。
今天又到了腊八,气温骤降,不见了往日的微寒。手放在外面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冻的通红。一整个冬天也没带手套,这个冬天不冷,可是到了该冷的时候依然还是冷的。小时候,到了腊八早就已经穿着大棉袄二棉裤,手上带着棉手焖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也显得圆鼓伦敦的,漏在外面的就是冻得通红的脸蛋。有的男孩子脸上冻的就跟那杨树皮似的,看着喇喇巴巴的。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听惯了的话。一年一年的重复,长到这么大也没真正看过谁的下巴真的给冻掉过,倒是也可以想象,到了腊月该有多么的寒冷了。不过,耳朵和脸被冻伤到是常有的事。我就曾经有一只耳朵被冻伤过。记得有一年冬天我骑自行车,因为头发长可以盖住耳朵,也因为爱美的原因没有带帽子。寒风呼啦啦的在耳边吹过有一点冷,可也不觉得怎样,等到了屋子里耳朵已经麻木了似的。不敢碰,大人说不能扒拉,一把啦就掉了。只能一点点的缓过来,等屋里的温暖让耳朵缓过来的的时候,耳朵就感觉特别的热,再后来就开始痒,最后还会爆皮,那个滋味特别难受。每年冬天都会重复这样的感觉,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好了。我看过手被冻伤的,手上起泡,变成一片片深红色。在北方生长的孩子,尤其已经进入中年以后的,冬天被冻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是进入了腊月,离过年也就不远了,这是小孩子最欢喜的日子。记得有句顺口溜,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月里,除了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谚语挂在嘴边,还有好吃的,那就是腊八粥。一大早上我姥姥就开始把泡好的黄米熬粥,里面再放一些红豆,大枣,葡萄干啊什么的,看着金灿灿,鲜艳艳的,吃的时候再放一勺白糖。现在的腊八粥都是超市里面卖现成的,打开即食那种,我因为不喜欢腊八粥,所以也从来不买。我姥姥说,吃粘米的东西可不能生气,到时候会做下病的。说来也怪,我却偏偏在那一天愿意生气,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一个人生闷气,一天都不会晴天的。现在想起来,我的那么多毛病,尤其是胃的毛病,很可能就是那时候做下的吧!
从心理疗愈的角度看,胃部的涨满或者疾病,都是因为储存了太多的情绪造成的。可是,幼年的创伤却要用一生的时间来疗愈。因为有了觉知,每当我的胃出现不舒服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不是吃什么药,而是回看自己最近出现了什么情绪,让我没有及时宣泄出去,或者有什么没有被满足的。常言道,久病成医。这些年,我在自己的身体上没少下功夫,可终究成效不大。后来发现,所有的病痛都跟情绪有关。于是,又开始了身心灵的成长和疗愈。我不敢说自己能成医,可是,每当身体出现一些问题的时候,我都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于是,疗愈就会发生。我在疗愈自己的同时,也帮助了很多身边的人。其实,痛苦是让人成长的,疾病是来唤醒自己的。
小寒大寒又一年,过了腊八节,人们开始吃腊八蒜。我也曾经淹过腊八蒜,这一天做的腊八蒜特别好吃,腌制好了以后颜色是碧绿碧绿的,跟大地刚下来的大蒜腌制成的水晶糖蒜不一样。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腌制腊八蒜却是很简单的事情。冬日里吃火锅配腊八蒜,真是绝配。
很多旧时的回忆都跟吃的相关,不知道是那个物质生活贫瘠的年代给我留下的回忆太过美好,还是现在的物质条件太好,以至于吃什么都感觉不出来香味了。从前盼着过年,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给长辈拜年还能要到压岁钱。现在过年,反倒是有一种压力。过一年长一岁,日子过得太快,真希望时间可以停一停。过年的时候同样是吃,可是却再也吃不出年的滋味了。从前的味道再也找不到了,我也无法回到从前。
又是一年腊八节,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最寒时节,春天的脚步也就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