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则莞尔】 第五十六章 灵魂之拳

       黑日与顾休对立在空中,下面的人纷纷仰头看去,这场持续了快一年的弦识大戏渐渐走向了高潮。

       黑日停息了地震,大地恢复了平静。灰蒙蒙的光洒在顾休身上,这也是黑日与顾休交流的一种方式,顾休的全身都在感受黑日的气息,黑日通过光波试探顾休的反应。

       “有趣,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让这个游戏变得更加刺激了。”黑日的声波在空气中震荡,传入地底,漫步天空。

       顾休冒着黑光的眼睛偶尔会有电流流过,他面无表情,像一尊石像。“让你久等了,来到地球花了点时间,不过还好,赶上了。”

       “赶上了?听上去你还要抵抗我?难道你没有看见我的力量吗?”

       “看见了,这些就是你的杰作吧。多少生命已经在你的肆意妄为下消亡,你完全没有尊重人类,你的心就像外表一样黑暗冰冷。作为一个地球人,我要审判你的罪行,这颗星球上的一切都不容许你践踏。你刚刚对地球所做的一切,我都要让你自己一一承担。”

       “哈哈哈,你的话让我清醒了不少,刚刚实在是太无聊了。拿你们人类的话说,天上掉下来个馅儿饼,你应该获得了不少力量吧。”

       “黑日,你已经在这里吸取了不少人的弦识之力,还想着继续蚕食地球的精华?现在,我就要你全部吐出来,地球不需要你这个怪物。”

       黑日喷出一团黑火烧向顾休,火焰包围顾休熊熊燃烧。顾休没有移动半步,轻轻吐出一声“灭。”,顿时黑焰退势,慢慢微弱下去。

       在顾休的周围又出现了一队队转动的黑色圆盘,它们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启动向顾休飞去。四面八方的黑色武器一拥而上,迅猛的势头似乎不可阻挡,想把目标切成碎片,粉碎在天空。

       “幼稚。”顾休仍然没有动,黑色圆盘以极快的速度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顾休毫发未损。黑日没有罢休,紧接着又完成了一次攻击,同样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无论圆盘如何切割顾休,它们最终只是在空中完成无谓的飞行。

       黑日动了,它开始向顾休移动,这是它停留在空中之后的第一次移动。灰蒙蒙的光变得更加强烈。黑日一边靠近一边说:“我的弦识来自这个星球,我才是这里最合适的主宰者。”

       “井底之蛙,我请让你看看宇宙的力量,来自宇宙深处的弦识之力就是你的虎头铡。”顾休的身体燃起了弦识之力,地面再次震动起来,尘土与石块纷纷飞上了天,黑色的电光闪现在顾休的身上。

       黑日的中心发射出了一道白光,被顾休敏捷地躲开,紧接着在巨大圆盘的身躯中的另一个位置又发出了一束光,顾休再次躲过。整个黑日的表面像是装满了炮眼,会根据顾休所处的位置选择最佳的攻击源头。经过一番适应后顾休突然加速前进,他双手交叉成X型抵御着黑日的光波,突破了最密集的火力群后顾休直接飞入了黑日的体内。

       “让我进来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顾休打出一个响指,在黑日体内进行了炮弹轰炸,巨大的球体空间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爆炸,轰炸规模急剧上升,从远处看黑日的样子已经模糊不见,全部被爆炸产生的烟雾遮盖。

       “太厉害了,根本看不见了,谁来解说一下呢。”沈海看着天空中的战况。

       这时在另一侧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块黑影,那不是海市蜃楼,是又一个黑日,和原来那个一模一样。

       “又出现了一个?”沈海纳闷。

       “应该是瞬间在空间上实施了转移。”陈准判断说。

       “没错。”黑白说。

       这时顾休与黑日的位置已经在刚刚完成了一次互换。

       黑日的中心开始出现塌陷,随即卷起一个漩涡,漩涡由小变大,随之而产生的是一股引力。引力逐渐变大,塌陷范围向四周延展,漩涡越来越深,宇宙中的星际画面也在表面浮现了出来。

       “快走,似乎是一个类似黑洞的东西!”黑白用弦识之力发出了扬声效果,呼叫周边的所有人尽快撤离。

       黑白的判断立即从现场的情况得到验证,黑日开始吸收外界的一切事物,无论是地面还是空中,在一定范围内的物质都开始向黑日靠拢。

       “还有这一招。”顾休伸起一掌向漩涡中心发出弦识之力,但所有的进攻在进入了漩涡后就此消失,顾休进一步提高火力,但这一切都对黑日无效,它吸走了包括弦识攻击在内的所有物质。

       现在整个黑日就是一个小型黑洞,它正在吸收面前的地球物质,并且吸引力不断提升,建筑物的废墟整块整块地从地面飞起,搭上了空中快道驶向黑洞中心。一些幸存的人们开始快速撤离,但现场仍有大批伤员被埋在废墟之下,完全没有救护条件去解救他们。那些不幸的伤员连同废墟一起被吸上了天,黑洞就是一个吃不饱的怪物,它可以无穷无尽地吸收,贪婪地蚕食属于地球的点点滴滴。

       一个又一个人被吸了进去,顾休用弦识之力将一些人拉了回来,被黑洞抓住的人数越来越多,这也代表着顾休要拯救的人也越来越多。黑洞的引力不可小觑,连顾休自己都已经慢慢被其吸引。

       地面上,弦识人组织着人员撤退,在一段时间过后他们也准备离开现场。可是南郭并不想离开,她要与顾休一起面对这最关键的时刻。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留下,我们一起陪顾休。”沈海的热情永远用不完。

       左侦走到他身边,搂着肩膀说:“我没什么可怕的了。”

       黑白转向大家说:“每个人都为自己负责,一旦被卷入那个黑洞可能就再也无法出来了,这里现在是地球上最危险的地方,你们的任何选择都很重要。”

       “我会选择留下,顾休需要我。”江辰凝郑重地向黑白说。

       几位弦识人纷纷点头,黑白领会了大家的意思,“好的,让我们一起用弦识之力防御住黑洞的引力,合在一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黑白、陈准、南郭、沈海、左侦、莫文然和江辰凝站成一个圈,弦识人与黑白一同呼唤出一个保护罩。而邓夔峰、凌明子与平舸则选择离开,他们对顾休的存亡并不关心,保全自我,等待许之诺等人回来才是他们的重要任务。

       黑洞的力量上升地非常快,顾休渐渐发现由于两边的施力反而造成了那些人身体的撕裂,为此他不得不最终放弃救援。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现在他的确无法用明显强于黑日的力量救下那些人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洞吸入了更多的人员。

       所有被吸引的物质出现了扭曲,它们看上去是静止的,但是还是慢慢进入了旋涡中心。

       “如何?你现在想不想收回刚刚的狂言,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将整个地球吸进去。”这次黑日没有用声波传输信息,而是直接用意念与顾休对话。而顾休的挣扎也显得越来越被动,周围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黑洞会吸收一切,包括声波和光波,在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吸入那个视界。”黑白说道。

       “顾休会怎么样?”南郭着急地询问黑白。

       “现在看来黑洞慢慢占据了上风,我也不太清楚顾休现在的真正实力到底如何。好在目前黑洞的吸收范围有限,还没有对所有方位进行吞噬。”

       可怕的黑洞再次变幻了战法,它突然开始压缩自己吸收物质的范围,这种攻击角度的收缩是极具目标性的,因为当它慢慢收拢引力的嘴时,引力会成倍的提升,而那个逐渐收窄的吸引通道始终以顾休为中心。当顾休意识到黑洞的变化后立即全力向反方向飞行,一边是强有力的引力,一边是爆发式的冲击力。起初顾休还能轻松地向远处移动,但随着吸引角度的逐渐收紧,他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拉住,飞行速度逐渐减弱,当达到某个零界点后顾休甚至开始慢慢被拉了回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黑洞的引力通道已经收缩至最窄小的空间,并且完完全全对准了顾休。现在,顾休是黑洞唯一在吸收的对象。

       南郭见状冲上了天空,利用甲木之力连续对黑洞发动攻击。她的力量已非常微弱,对于黑洞来说像清风一样虚无。但是现在的南郭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她冲锋在最前线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弦识之力中。

       “冷静点!你这样救不了他,只会牺牲掉自己。”陈准一把拉住了南郭,非常严肃地看着情绪失控的她,“我相信他能够战胜对手,而你也应该战胜自己,你是一个弦识人。”

       南郭在空中失声痛哭起来,她不想失去顾休,失去生活中最大的希望,在陈准暖心的安慰下她慢慢落回地面。顾休每接近黑洞一点就让南郭的心更紧一些,她不敢再看,捂住脸转身背向顾休。

       左侦也来到黑白身边,现在谁都想向他询问,“说老实话,没有什么方法能百分之百击败那个黑洞吗?”

       “没有什么是无敌的,宇宙中不存在无解的难题。”

       “是什么?快说啊!”左侦一掌搂过黑白。

       顾休的表情显露出了焦虑,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泰然自得,与黑洞之间的距离正在被不断蚕食,留给他反击的时间越来越有限。

       “就我所知的破解之法只有一个,我告诉过他,不过可能他忘了,需要一次提醒。”

       “什么!”左侦的叫声代表了一切,所有人都期待着答案。

       “燎咒。”

       “就是那个唤醒弦识终极力量的咒文吗?他可以吗?”左侦看见了一丝希望。

       “取决于他。”黑白说完就向前跑去,翻过高高低低的一段路后,他来到了接近顾休的地面。

       上方的顾休仍然在做着顽强抵抗,他现在爆发出来的弦识之力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白色的电光推动着他飞行,亮着黑光的眼睛充满斗志。但是天外神力仍旧没有改变被卷入黑洞的趋势,顾休还在引力的掌控下,被吸引的速度又有了一点提高。

       黑白的眼睛亮起了白光,他要与顾休进行精神层面的隔空对话,“顾休,你感觉如何?”

       顾休看了一眼地面说:“没想到它能发出如此强的吸引力,我似乎已经发出了全力。”

       “被吸入之后可能就再也出不来,所以你要用尽全力,绝不能掉进去。”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顾休显得非常沉着冷静。

       “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燎咒吗?”

       “燎咒?嗯,我记得。让我想一想那个咒文,那就是战胜它的方法吗?”

       “那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唤起的咒文,我并不确定现在的你是否具备这样的实力,但我确信刚刚亲眼看见了那个融入你体内的黑色球体所释放出的超凡弦识之力,我为之震惊。”

       顾休看着自己的拳头,他用力握紧,仿佛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拳头上。“没有问题,我需要燎咒,我相信这就是为我度身定做的咒文,让我来好好回想一下。嗯,我记得,每一个字现在都在我的脑海里翻滚呢。”

       “你真是变了,看来现在已经不需要我来为你打气了,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当然,我是被选中的人,这东西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顾休的态度异常坚决。

       “我很欣慰,现在的你有了胜利所需的气质。”

       “黑白,我可是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呢,当然也需要和江辰凝一起说说。你们之间的秘密逃不过我的眼睛,在我面前可不能有任何隐瞒。”

       “你似乎有了一些新发现。”

       顾休又马上打断黑白:“一边是我心爱的女孩,前任星宿弦识人,一边是我弦识之力的导师。我很期待与你们直面心灵的交流。当然,如果能和你来一场弦识之力的较量那就太过瘾了。等你的力量恢复到百分之一百时,就让我们来角逐一下弦识之巅吧,哈哈哈!”

       “可以,到时候我会替地球感谢你。”

       顾休眨了一下右眼向黑白作出一个怪笑,“先让我解决了这家伙。噢,对了,我得和她也打个招呼。”于是他笑着向远处的江辰凝挥了挥手,通过弦识的力量直接与她搭上了话:“江辰凝,我是顾休,看见我了吗?今天有你在实在是太好了,我就要当着你的面拯救全世界。看看我有没有比当年的你更加出色?我很希望今天过后我们能在一起大聊一场。对了,你会喝酒吗?如果不在意,让我们不醉不归。记住噢,我喜欢你。”

       “谢谢你的厚爱,我一直能感受到你奔涌的热情。”江辰凝挥了挥手,向空中的顾休表示谢意。

       最后,顾休将脸转向了黑洞,他已经离漩涡中心很近,握拳的右手始终没有放开,他蓄力已久,终将毕其功于一役。

       “黑日!你以为变成这鬼模样就能打败我吗?你不能!今天是你出生的第一天,然而很可惜也是最后一天,你是不幸的。但是,想想那些被你残害致死的无辜生命,你残忍的行为将让多少人家破人亡、肝肠寸断。你不懂亲情、友情与爱情,因为你根本就缺失了人类的感情。无情的恶魔,可恶的邪道,我代表宇宙深处的弦识上神,赐你灭亡的命运。”

       “口出狂言的小子,看来你已被那白光打疯了,很快你就会跌入无底的深渊,你要为你的轻狂付出代价。”

       “我平生憎恶不平,痛恨欺凌!任何惨无人道、阴险狡诈之事物都是我心敌视的对象。而这世上的种种无奈又时常让我们苦恼,冰冷、疼痛、漆黑、烦忧、分离,我不喜欢这些。灾苦的刺刀戳伤了感情的魂魄,生生世世轮回环绕。为什么没有一种方法能彻底去除这所有的伤疤?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出现?为什么你视众生如尘土?黑洞,吞噬万物的黑色之源,来接受我的还击吧!”顾休咆哮着怒视黑洞,全身的黑白之光一起消失,转而出现的是熊熊燃烧的焚燎之光,眼中的黑光也转瞬变身血色的目光,紧握的右拳红到极致。顾休的能力慢慢汇聚,弦识之力像愤怒的燃油流向右拳,点起了光耀天宇的火光。

       “感情就是人类的弱点,让你们变得脆弱不堪,这完全是多余的东西,分明是拖累你们的累赘。感情影响了人类的判断,浪费了你们宝贵的时间,消耗了生命的动力。只有像我这样无所牵挂,才配得上担任上帝的角色,引导人类前进。来吧,就差一点点了,进入我为你打造的地狱,你永远无法超越我。”

       “闭嘴吧,魔鬼!你的声音污染了这里的空气,吵到了我的耳朵。”顾休微微抬头向上看去,“你能不能听到我?我在对你说话,请接受我的弦识,荣幸与汝神识一体。就让我在这一刻主宰世界万物,就借我面前时间披上天神之袍,地球听我号令,时空从吾意识。斩立决!”

       “顾休……”南郭看着顾休的光芒流泪,在黑洞的作用下那光有一些扭曲,她双手紧扣在面前默默祈祷。

       顾休努力举起右拳,速度很慢,他在努力挣脱黑洞的束缚。顾休的光把整片天外城的天空照得透亮,天鹰与鸟雀的鸣叫声敲击着卷卷舒云,大自然的风沿着光的方向吹拂而去。黑白的瞳孔变得狭长,身上的黑色毛发也泛出白光,使得他看上去更像一只雪白的猫。莫文然双膝跪地,仰视着天上发生的一切,其他人见状也一一跪下,守望着天中的热焰。

       熠熠生辉之中,顾休化身火焰的最高主宰,心中容不下惶惶恐惧,满腔只剩沸腾的热血,他愤怒着,思索着。在最危险的黑洞之口,顾休闭上眼睛默默念道:“诞生与毁灭在爆炸中静静轮回,起点与终点在轮回中简单纯粹。平凡的生命啊,你是否真正存在?沉默的灵魂啊,你需要一个答案。夏夜的银河请引我去炙热的希望,与我一同苏醒,释放这被无视的法则,夏河溅星。”

       他温柔地睁开了眼,火光照亮了排列成弧形的一根根睫毛尖,他的双眼藏着整个地球,右拳以流星般的速度向黑洞的漩涡中心打去。火焰喷涌而出,顷刻间构筑出一个火红色的星辰,星辰转动起来向黑洞扩张自己的领地。一条条星河从无到有在长空中奔腾起来,点点星光跃出星河的臂膀,带着红白色的尾光飞行出一道道新的轨道。红色的弦识之力演变出一个膨胀的星系,一朵火莲花出现在了黑洞下方,泛着星光的花瓣悠悠摆动,不在乎任何外界的变化。焚燎之力燃烧膨胀,莲花慢慢上升托住了旋转中的黑洞漩涡。

       “那些因你哭泣的灵魂,都在这一拳里,助你消亡。”莲花开始收缩,黑洞的体积也开始缩小,焚燎之力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它宛若艺术表演般地自然生长。并以优美的形态一步步吞噬黑洞。在此消彼长之间莲花代替黑洞成为了时空的主角。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黑洞无法逃脱焚燎之力的审判,旋转着,翻转着,也许也痛苦着,消失了。

       黑洞从天空中消失了,比魔术戏法更玄幻,比山崩地裂更真实。天空非常亮,照的大地没有一丝暗角。顾休释放出了燎咒的力量,他像天神一样驾驭宇宙神力,挥刀斩魔,上演了人们可以想到的最完美结局。这是力量的胜利,这是意识的征服。今天的城市上演了一场过山车般的惊悚剧情,在生存与灭亡的钟摆上几乎败北,而敲击死亡的滴滴声再一次提醒了人们生命的脆弱。

       “消失了,不可思议,他做到了!”沈海高兴得跳了起来。弦识人们相拥在一起,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说,他们能从对方脸上的表情读出同一种心情。

       “黑白,我们赢了!”陈准激动异常,“你看你都不笑一个,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喜悦啊。”

       “陈准你也太会开玩笑了,黑白可是一只猫诶。”沈海拍着陈准的肩膀。

       “喵!”黑白仰天长长地喵叫了一声,“我和你们一样高兴,为顾休感到骄傲!”

       顾休慢慢呼出一口气,舒展开拳头,放下进攻的姿态。红色的宇宙慢慢褪色,像一副失色的图案逐渐淡化,天空毫不留恋地抹掉了曾经恢弘磅礴的弦识痕迹,神秘的燎咒以最安静的方式退出地球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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