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也来添乱
文|菀柳青青
两天后,盈姐就和袁向杰带着童童回老家了,至少在过年之前郑盈可应该是不会回来了的。对于盈姐这一决定,我也不觉得突然。袁向杰和儿子在的这两天,我渐渐地感受到盈姐对他的态度略有缓和。临走前一天,袁向杰将盈姐借的钱还给我,盈姐没有任何表示。理所当然地用着一个男人的钱,应该算是接受了他。看来袁向杰这次的孤注一掷还是很值得的。
听说盈姐回老家了,意佳在电话里也算松了口气。对于盈姐来武汉这事,意佳就觉得有些不妥。盈姐在的时候,意佳总是担心哪里做得不周到,被盈姐的妈妈在电话里拐弯抹角地责怪。
盈姐走的当天,我还在上班,所以没有去送她。而当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在楼道口就听见了小家伙的叫声,似乎有些异于往常。楼道的灯是坏的,我拿出手机用屏幕的光亮照着前方。快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来准备掏出钥匙,在我低头的那一刹那,光线所到之处,一副血腥的画面硬生生地展现在我眼前:一只鲜血淋淋的死老鼠,躺在一个透明塑料袋子上。
我被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场景吓懵了,手颤动了下,手机掉到地上。我自认为并不是很胆小,我不怕活灵活现的小动物,但每每看见那些生命被残酷剥夺的动物的残躯便会心惊。然而更让人胆颤的却是,死尸旁边躺着一把尖尖的,带着血迹的水果刀。显然,这就是作案现场。
在略微恢复神智之后,我壮胆将那一团东西用报纸包起来,两只手指拈着,下楼扔到垃圾桶里。回来之后我关上门,仔细想了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曾经和盈姐交往的那个渣男,可能是因为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就选择这种方式来恐吓。可是这位渣男大哥,你的行动晚了一步,盈姐已经离开了,你这样只能吓到无辜的我啊!
当天晚上我把小家伙的窝挪到房间里去,虽然我知道这条胆小如鼠的狗狗并不能给我增加多少气势,但是好歹它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能给我一点小小的安慰。然而,接下来的好几天,我噩梦连连,那只老鼠惨死的现状经常出现在梦里,我每天晚上都要冷汗淋淋地惊醒好多次,连带着被吵醒的小家伙也紧张起来。后来我就干脆将小家伙放到床上来了,也不顾它的小爪子脏,不介意它的毛粘的满处都是。
独居在这种老房子里,左邻右舍少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本身就已经容易让人感觉有些害怕,再加上闹了这么一出,我真的是不敢继续住下去了。但是很快就要过年了,很难有合适的房源,我也只得劝说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几天,唯一可以给我些许安慰的小家伙也开始给我添乱。自从它被允许到床上睡觉之后,它就把床当场了自己的地盘,白天我不在家的时候,它就整天卧在床上,将床单弄得乱七八糟。迫于无奈,我只得在每次离家之前将房门锁起来,阻止它的行动。然而等我回来的时候,客厅里总是狼藉一片,它的窝都被自己掀了,更过分的是,它还居然在沙发上尿尿!我进门的时候,它一副做错了事害怕被责罚的模样缩在墙角。我走到它面前,它的头低的更严重,几乎就要缩成一团了。
面对着这样可怜兮兮的知道错了的态度,我渐渐心软,轻抚它的背表示原谅。我想带它出去散步,但是它的眼神露出怯弱,站在门口呆呆地不敢往前走。这幅可怜相,像极了我小时候在面对学校那些跋扈的大个子学姐的时候那种胆怯,眼神无辜,惊恐而又犹疑。
我真的觉得问题可能比较严重了。可能由于我锁了房门不让它进去,然后又对它的行为表示不满,它开始不信任我,害怕我。所以,我妥协了,再次将房间对它开放,但是它却得寸进尺地开始在我的床上尿尿!只要我回来的时候见到它那副愧疚的模样,我就开始紧张,尤其在客厅状况比较好的情况下,我就知道它一定在我的房间里做了什么坏事。
好在小家伙似乎还有些顾忌,每次都是尿在床尾,在身高只有一米五的我伸长了腿都也碰不到的地方,所以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困扰,换张床单就可以。多次之后,我忍无可忍,将床单拿到小家伙面前,让它看看自己做的好事,它马上跑到墙角低头面壁。我追过去告诉它,“你以后不准在床上睡了。”它听懂了这句,晚上睡觉的时候乖乖地缩在自己的小窝里。而白天我不在的时候,它继续胡作非为。
我被小家伙的这些行为弄得心烦意乱,也就将恐惧忘记了,那个噩梦也离我而去。
床单放在洗衣机里洗了,甩干得差不多了,但是在冬天这种情况下还是需要几天才能干。被小家伙这样一闹,我储备不多的床单轮番上阵,让小阳台遮天蔽日。我心有怨恨地看了一眼小家伙,它立马低下头,转身背向我。
这些天来,曾经热火朝天的拔河游戏渐渐被遗忘了,我和这条狗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不和谐,它在我面前变得小心翼翼,眼神飘忽。它的这种态度,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很不讲理很不值得信任的野蛮人。
本来我这些天就在考虑,马上春节就到了,我不能带它回家,要把它托付给别人照看几天。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等不到我回家的那天,我就会崩溃掉,而这条狗的神经质症状也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于是我更加紧迫地再一次开始为小家伙寻找归宿。老白和姜美玲都不能指望了,意佳不喜欢小动物,喜欢小动物的正雅又不在武汉,原主人伍思齐电话一直关机,我几乎着急上火。我苦恼地看着着小家伙的背影,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突然想到了手机的主人,胖子郝明亮。
我不太好意思给胖子打电话,发了条短信说明来意。胖子马上打电话兴奋地答应,然后就问了小家伙的情况。当他满心兴奋地过来说要带走狗狗的时候,我很严肃地请他回答两个问题:“你家有猫吗?你家有大型犬吗?”
胖子被问得有些不开心了,“你这人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求人家帮忙,怎么感觉像是人家硬要抢你的宝贝似的。”
周六上午,胖子就过来带走了小家伙。胖子问,“它叫什么名字?”
伍思齐给它的名字让我觉得难以启齿,而我更加不好意思告诉胖子我平常随口乱叫的那些称呼:妖怪,ET,小奶牛,大老鼠,猫咪,好吃佬,捣蛋鬼,没良心的……可怜的小狗狗,跟了两任主人,都没有一个正经名字。我在内心里为自己开脱,这些绰号也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嘛。
于是我就告诉胖子,小狗没有名字,你自己爱怎么叫它都可以。
小家伙居然没有对我表示与任何的不舍,神情呆滞地就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苍天在上,我对它可谓是尽心尽力,没想到最后却发展到这一步,太令人伤心了。真是应了那句歌词,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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