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记
习惯了写一写年记,大约成了个人的过年节目,一不至于文笔就此荒废了,二是写下不吐不快的语言留作念想,事后看来无论温暖平和还是苦涩烦闷。这一切总归是会过去,正如《肖申克的救赎》里所说:让你难过的事情,有一天,你一定会笑着说出来。况且大多数的难过也不过是唯心而已的自我认知罢了。
今年的年一如既往的有些寂寥,不同的是我辞职闲赋在家有时间消磨,多了一份慵懒,少了以往上班来回跑的匆忙。细数来上次非典的时候来这里,轮到了第二次了也未曾回去过,恍如隔世却又如昨天,17年足以让刚出生的婴儿即将成年。倘若不去想,任由他过去倒也是好的,至少不至于恐慌时间飞逝。舅舅叔伯们都已经回去过年了,留下的除了一家四口,却也数不出其他人。老爸的厨艺是极好的,虽不轻易下厨,但卤菜炸菜经由他手做出来的必属精品。年前的两三天开始忙碌起来,我和爸爸去购置年货,今年的肉价格外地高,干果牛羊肉不算多的东西买回来近乎2000。蔬菜也不见得亲民,虽不至于肉价般昂贵,也不甘于落后。
前两天弟弟忙碌了两学期一大早刚回来,巧的是地大在武汉,而武汉成了新型病毒的重灾区。社区立马联系到我们,去门口医院去做个体检。这次的冠状病毒虽没有非典那次恐怖,却也不遑多让。这得益于日渐强大的国力,无私奉献的医生们和信息发达的网络。又巧的是可能从火炉武汉回到乌鲁木齐冰窖,一路奔波下来弟弟有点低烧。刚好符合医院两点甲级防控标准。一是来自疫区,二是发烧。全七坊医院就这一例,一下子成了名人。抽血拍片下来万幸的是都正常,以防万一还是要隔离观察是否是潜伏期,算下来至少一周时间,巧的是完美错过了过年这几天,这样团圆饭也是吃不成了,父母加上我三个人在家。本来联系的有家里朋友在这的也会来,爸爸又买了不少好菜准备大显身手,陆续的拜年电话顺便取消了年夜饭,如此算来当做是平常的一天吃顿丰盛的便饭也还是不错的。
至于我上街买年货也就是对联窗花纸钱什么的,鞭炮本来打算买的,可惜一是鞭炮贵,二是小区防控又很严格实在麻烦。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独自把窗花都贴满,对联也贴上。对于过年气氛来说我还是挺固执的,虽然我也知道年年守护着那若有若无的年味如同愚公移山,但总归是要做的。我依旧记得小时候和爷爷贴对联,端上一盆粘稠的浆糊,把土房子门框两边一刷,墨色留香的毛笔字透过朱红的对联,贴在黄褐色的土墙上,掩盖掉往年所剩无几的残红,那新的火红通过乳白色的浆糊紧紧粘合在泥土上,相互交织渗透者。对比现在愈发精致的对联来说虽然是简单粗暴,却更原汁原味。那时候字都认不全的我,看着龙飞凤舞的大字更是认不得几个,我总会缠着爷爷念给我听,然后兴趣来了也会写上一联,尤记得稚嫩的手笔学着写过半联,金银财宝归你家,后半联却始终没有找到好的。也曾记得小时候过年,跟着房东爷爷家大儿子挨家挨户贴对联,左右两张哪边贴左边,哪边贴右边。当时觉得是一门很难的学问。
今年浓厚的春节气氛却被新病毒流感所笼罩。萧索的鞭炮声偶尔惊醒残梦,仿佛是提醒着今天还是过大年呢,最近几日家里也是谢绝见客,社区说有需要购买的东西都可以代为跑腿,只要不出门就好。这对我宅惯了的人来说都是小意思。只要不断网,思想心情依旧可以分享交流的。只是在这多艰的幸福时刻,总觉得不是滋味,如同泡温泉却是冰水,火锅底料都是糖一般。然而抛开小我的闲愁,去想想那些奋战在一线的医护人员。我们还可以岁月静好的宅在家是因为他们在替我们负重前行。如此想来还有什么理由去怨怼呢。
时间是个美妙的东西,无论是身体或者心灵的伤都可以去平复。一切都将会过去。正如那黑夜之后升起的红日,寒冬过后苏润的春风。虚弱之后生出的那背水一战的力气。感恩每一位负重前行,为抗击病毒所做出努力的人们。因为有你们岁月才静好,人间才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