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很喜欢做梦,在一个炎热的午后里我看着灰色的稿子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流了一桌子的梦口水,我几乎可以想象是我睡着的时候起身在桌子上尿了一床(或许说是尿了一桌子更为合适)。母亲赶完集把一堆黄焦的白菜皮堆在油腻的窗外,转身到“猪圈”旁撒了一泡尿。我能清晰地听见水珠落在混满前屋主人养猪留下以及各种蟑螂、死老鼠夹杂的粪池里。从我记事起就能清楚的听见各种液体掉落的响声。还记得三岁一个人蹲在门槛上听无染水(从瓦片掉落的雨水),我能感觉到它们是晴天里的每一束阳光在赤黑色的棉花糖里融化成了一颗颗白色的液态水珠,从遥远的远方飞到这尘土中。当然他们没有液糖那种黏糊糊的触感。那时的我也没有吃过棉花糖,也没有感受到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与其说当时看见的棉花糖有这种感觉,还不如说是在我十三岁第一次从身体里掉落的黏糊糊的感觉。
那天我在阴沉沉的午后摊在家里的木板上睡着了。我来到了一片青青草原上打滚,温柔的草末带着“爱丽丝”的韵侓抚摸着我的小兄弟,细腻的雨珠阴润润的在我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揉捏……等我醒来的时候,母亲蹲在地板上一双黝黑的眼珠子隔着灰色的苗条看着我勃起的小兄弟。母亲以为我病了,用手指拨开我的布裤看着我那用圆周率无限循环的土黄色肉皮把我的兄弟活生生缠成了一圈“木乃伊”她问我,疼不疼。这是我第一次回答母亲这么私密性的话题,直到现在我都记不清楚当时的回答了。要是现在我一定会说,疼得十分厉害呢!这样她就会领着我去看医师,这样医师就会把我的小兄弟修剪一下。就像花匠总是拿着那长达一支小手臂的强劲有力的剪刀手修剪花圃,教室里的老师用那粗长的教鞭修剪一排排的“问题”学生一样。然而我回答的到底是什么?从我母亲的行为我估计应该想起来一些答案了。他找来同龄的村里的中医师,和他在屋外谈着什么。医师一边哈哈大笑,还时不时抽出一颗磨砂(贵烟的一种)抽着。我的秘密被发现了!他还在笑!我跑出去一脚踩住他的脚,母亲用强力的劲把我扔到地板上继续和他交流着。我恼怒了,而恼怒的不是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而是我终究没能去医院。没能给我兄弟在年少的时候有一个完美的交代。所以现在我对他的现状是后悔的,痛恨自己当时的回答,恼怒当时的无知!
从那以后母亲就知道了我的秘密。这是一件极为不公正的事件,世上有很多的不公正但为啥非得发生在我的身上呢?我比别人笨吗?我比别人垃圾吗?直到现在我还在问自己!为了寻找公平,我必须用尽全力去调查母亲的秘密!说到这里我哑口无言了,因为我从生到死都没有发现母亲的秘密。难道她的小兄弟不会像我的小兄弟那样吗?难道她不会在阴沉沉的午后在绿色的草原上打滚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有吧,那就是母亲会死!她怎么会死呢?她怎么能死呢?当然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我最终还是发现了隔壁春花家女儿小雪的秘密。
从以前到现在我一想到小雪的名字。我就会想她母亲生她的时候那天是不是在下雪,又或者是他的父亲在下雪那天摔了一脚,又或者是她的沙鼻眼(鼻子一碰就出血)。很明显是第一个原因要不然她就得叫小娇,或是小“血”了。她的沙鼻眼也不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是鼻子上长了许多麻子汲取了她鼻子上的养分导致营养不良。而是我捏出来的,我小时后从没有看见过像勺子那般大的鼻子于是我每天一见到她就去捏。最后她的鼻子小了,也留下后遗症了。我说,想要在九月吃八月瓜(一种野果子)就得八月去林里砍刺嘛!手肯定也会破啊!好像这道理一点也联系不上我为啥会去捏她的鼻子,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当时到底是咋了。可当我失去她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喜欢!那是2003年的一个夏天,很难想像那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捏她的鼻子。我原以为我会一直捏着她的鼻子直到我离开这个烦人的尘世中,我还是没能如愿!就像我现在每天抽着烟却想不起第一次抽烟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呢?我一直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