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一条路112

零强微微弱弱地说完,金银花在泪眼朦胧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看到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内心即安慰又轻松了许多。我看得出那是她为零强的起死回生而喜极而泣。阿伟也抹了眼角的泪,赞叹地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零强,金银花,真是恭喜恭喜!”我听到阿伟说恭喜恭喜,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飘过一丝酸涩,就好像刚喝了一口山西老陈醋一样,把我酸的有些颤抖。不过,转而又想,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青梅竹马,感情始终要比我深的多,这次劫后余生,拥有这么强烈的感情表达也是人之常情,我便在这种自我安慰中冷静了下来。

我看到墙壁边有一些制陶器皿,便不假思索地拿过来,到河里舀了一些水,然后给虚弱的零强喝下,我们来到墙壁边一处干燥的岩石上坐下休息。我问零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从陨石山丘上坠落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大眼几乎是和他一起坠入深渊,既然零强没有死,那么大眼现在又在哪里呢?

金银花把零强放在岩石的角落里,让他依靠着墙壁,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零强捂上。金银花脱下外套就看见其背部和胳膊的皮肤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看得出那是皮鞭抽的,别说被皮鞭抽了,就算是让我看一下那种伤痕,我的心都会隐隐作痛。零强见我一下问了他这么多问题,就努力睁着眼睛小声地说:“胡大哥,我从陨石山丘上掉下去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掉进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水里。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我沉的不知道有多深,我在水里很久很久,本来还想拼尽全力扒上水面,但我陷的实在是太深了,不到一会我便失去了意识。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等到我醒过来就看到了你们!真是太好了!”

听到零强这么说,我的脑子嗡嗡作响,看来根本无法从零强那里得到有效的线索。我一时间无法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做一下比较合理的推理。或许这条地下河的上游就是一摊湖水,这个湖水就在陨石山丘的正下方,那所谓的无底深渊其实是一个假象,只是从来都没有人掉下去过,不对应该是,即使有人掉进去过,也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所以才有了无底深渊的说法。零强之所以能在这里出现,很可能是前天的一场大雨,让湖水猛涨,把原本沉在水底的他给涨了上来。而更加幸运的是,水位超过地下河的界限,零强就这样被冲了出来,随后随波逐流来到了这里!

我把自己的推理说出来后,大家几乎都是这么认为。金银花停止了哭泣,她认真地听着我的推理,还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话音刚落,她便开口说:“老胡,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这片整座地下山洞很可能就是链接无底深渊的通道,既然你猜上游就是一潭湖水,那么顺着河流一直向下走,很可能就是出口!而且在水沟村后面有一条小河,我想应该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我朝下游望去,只见河水波涛汹涌,以亘古不变的姿态朝下游流淌,或许顺着河流的方向一直走,就一定能走出去!

休息一会儿后,我们就计划再次回到对岸,因为我们仅存的一点行李,以及我父亲的笔记本还有金银花好不容易留住的麻沸散配方都还放在对岸的岩石上。我刚要带头潜入水里,不料却突然发现,在上游的水里有一具人的尸体随水而来!从衣服的颜色以及肤色来看,居然酷似大眼!我们大吃一惊!全都不敢想信眼睛看到的。那具尸体随波逐流,很快就离我们的视线越来越近。还没等我看清,阿伟突然间大叫:“是是是,大眼!”

我脑子就像炸开了一般,激动地无以复加,随即来不及多想,和阿伟一起纵身一跃便又扎入水中。我们竭尽全力地在水中游走,就是为了能够赶在大眼被冲来之际,在河水的中央抓住他。我们跳下水后,金银花与零强也相继跳入河里,然后拼命地朝对岸游去。

还好,此时的河流并不是很大,就在大眼漂来之时,我和阿伟顺势将其拉住,然后死死地朝对岸游去。我心想,不管大眼是生是死,既然他也像零强一样再次出现,我就绝对不会放弃一丝希望。我们在水里极度迂回,金银花和零强本来也想帮忙,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命令她们提前前行,毕竟零强刚刚死而复生,再容不得半点马虎。

终于!我和阿伟倾尽全力,把大眼成功解救上岸。我们刚刚登上安全的岩石上,金银花就赶紧检查大眼,又是拔眼皮看眼珠子,又是掐人中按压胸部,弄得我们手忙脚乱,思绪万千。眼看大眼也是两眼闭合一动不动,不过我们对他还是心存侥幸,都希望他能和零强一样再次醒来。

果然!随着我们几个人轮流施救,大眼嘴里猛地喷出一股清水,还有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把我们一下子惊得喜极而泣。我更是激动地无以复加,心想,幸亏他们是掉入了深渊,才有了这次不可思议的重生,要是像野玫瑰那样被蝎子精硬生生地给蛰死,那就真的天各一方,再也无法相见了。

大眼苏醒以后,和我们一样惊喜交加。我问了跟零强一样的问题,大眼的回答如出一辙,看来这个地下河上游的的确确就是一潭湖水,他也是在湖水涨潮之时被奇迹般地冲了出来!面对如此巨大的惊喜,我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抱怨,心中也更加笃定前行的动力,即使前方还有再多的艰难险阻,我也不会再惧怕!我要坚定信念,一定要带着大伙儿安全的逃出去!

我看了看上游的水流,以一种湍而不急的状态缓缓流淌,那叮咚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一种指引,既然水可以顺利的流淌,没有任何阻拦,那么下游极有可能就是逃出生天的出口!就在我暗自惊喜时,我的耳朵忽然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声音磕磕绊绊地由远及近,很快就便我们这边走来。我赶紧问同伴们有没有听到,他们皆异口同声地说确实有脚步声。于是,我们簇拥在一起,全部紧张地朝上游望去,只见在远处的黑暗中,有两个歪歪斜斜地人影缓缓地朝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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