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校园里的石板路上行走,是于自己的生日派对狂欢之后。
通常在热闹过后,我常陷入自我的沉思。恰好,天气很适合深思。灰蒙蒙的,一片片的很黑,时不时的从远处传来几声白鹅的淡淡叫唤。
前面一个男同胞大摇大摆的走着,看上去比我大几岁的样子。穿一件白条纹棉衣,条纹上盖着明显的灰尘,牛仔裤下摆拖拉着——堆积在一双肥大的乐福鞋上面。他好像很费力似的,驱使着硕大乐福鞋摇摆在我的前面。
他不知道我在后面观察他,我也就放肆的盯着他继续想。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呀,他是我们学校的么,是学生,还是老师,还是? 食堂里的哥哥。他从哪儿来呢,又是往哪里去。 正想着,他右拐去了另外一条路。我还是不明白他身上的污垢是如何打上去的,也终究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也好,留一份美好的幻想在心里吧。
突然又想起昨天在简书上看到的“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哎,我又冒昧地打量别人了,实在无礼无礼,好奇心害死猫啊。
穿过教学楼就看到学霸们在图书馆前发奋苦读了。最近期末考试,学校遍地备考的莘莘学子。前面这位女生红彤彤的脸蛋让人看了心生爱护之情,很冷吧,浅蓝色长外套看上去很厚的样子,不过似乎还是很冷,她拿着书本的手也已经冻得发紫,还在坚持。不对,也许不苦,收获知识应该是喜悦呢。哈哈,浅薄浅薄。
不打扰她,我还是快些走吧。
白黑色的天空下面笼罩着丝丝凉意。这天气,就连平日里盛开的鲜花都逃之夭夭,可校友们还在刻苦用功。
正时,路边一棵普通的枯树把我目光吸引过去。
他太愤怒了吧,张牙舞爪的立在那里。它又太执着,全身上下脱的只剩下煮熟的猪肝一样颜色的骨架,颜色太深,握得太紧,也就显得他手上那一朵即将凋零的鲜花异常耀眼。
看嘛,鲜花尤自坚强,我们呢。
我又不禁佩服起这一朵粉白色的鲜花了,却也不知它还能坚持多久。
往前面走,全是一些怪物般的枯藤老树,无所谓一般脱尽平日的华丽,只剩下铜枝铁干,又枝枝带刺。叫其他人怎敢接近?不敢——不敢,我也只是急忙忙一瞥就匆匆收回了视线,生怕惹上了什么事情,只敢在心里默默沉思。
好在我们还有思考是自己的,人总归要有些秘密才好些。
迎面走过来三三两两的同学倒无所谓的样子,像是不曾发现这近在咫尺的可怖,好像他们也就只在乎自己身上的温暖,一个个加足了大衣长衫,匆忙往前赶。
这身边的的大自然的美或丑、善或恶,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身边景色多美啊,都不慢点看看,可惜可惜。
我也在往前赶,赶去下一个目标,赶去吃饭。学习不了张牙舞爪的枯藤在冬夜里也肆无忌惮,我还得过活。
食堂刚开门,我总爱吃回族食堂的饭菜,干净不说,有碗,能省一块钱。嗨~谁叫我还是一个穷孩子呢。
食堂现在像极了一个生产车间,我成了按部就班的零件之一——进门右拐,拿碗,接饭,刷卡,动作一气呵成,不说一个字。打菜也是一样,机械的手臂抬起来朝中意的菜品指指,盛好,接住,刷卡,转身到下一个窗口重复相似的流程,然后拿好吃饭的工具,找到一个空座位坐下,也就完成了一个生产流程了。
身边的其他人也与我相似,不过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只身一人,有伙伴的诉说着身边的趣事要闻,一个人的以手机做配菜,吃的还挺开心。
而我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空洞的眼神在吃了一嘴食物的空档间留意着身边的同类,也好更清楚的认知认知自己。这面镜子好像又实在真实,弄得我不知该怎么去吃一顿饭。
出来后天还是那么冷,也奇怪。我现在竟想不起自己怎么回的宿舍。是从哪儿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我全想不起了,怎么回事,我失去了自己的认知了吗。也许,那一段时间我又和其他人一样,只顾走路去下一个目标了吧。
哎,实在恐怖,这样的无意识状态简直比现在灰黑的天还要恐怖几倍,该怎么办,诗意眼光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