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马路

      刚过完春节,在我的老家只要还在正月,很多人都是懒懒的咂摸着“年味儿”,那感觉就像嚼了又嚼的口香糖,明明甜味已经消失,却总不舍得把它吐掉,所以,这过年和嚼口香糖就那么相似,不见得有味道,只追求一个感觉。这时候还没出门打工的人大约有两种,一种是技术超高,他们很懂得略微一“抻”,老板就会给适当的加上一点工资,但是绝不会“抻”的太久,太久了老板们都把人定好了就开始压他们;还有就是就是技术超级糟糕的,转一圈没有人用,一天天等待着被人雇出去,劳动力紧缺的时候这样的人也会有一些市场需求。

      老家的工厂建设接近尾声,我还没有出门北上的原因,就是过完节给新工厂招人。因此,也多了一些和儿子相处的机会,一年多以后也从新有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时光——妻子是派了任务的,要全力的照顾好儿子,其实也并不复杂,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我的义务基本就是适当时间提醒他睡觉。

      多年以后,我再一次在儿子的身后目送他入学。“送孩子”上学的日程从我的生活消失多年,这一次送儿子去学校,心情却是一种格外的清新。

      我送孩子上学的次数不是很多,这样的事情往往都是妻子独自担当。在北京的时候,有时候工作有一些间隙,碰巧赶上孩子放学,我也会陪妻子到学校门口接孩子,送孩子上学的时机却不那么多。在女儿出生的时候,妻子不能再送儿子去学校,我也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去接送他,后来商议了让儿子自己去上下学。刚开始几次,我先带着儿子坐车,下车以后过斑马线,每次都是边走边叮嘱儿子,告诉他上车下车要注意什么,在过马路的时候要遵守交通信号,不要在斑马线以外行走。儿子都是木木的感觉,并没有明确的表达听明白或是听不明白,走了几次之后,我告诉他要自己去学校了,可不可以,儿子点头说“爸爸,我可以”。

      得到儿子肯定的答复,我依然是不会放心,儿子出门以后我也会跟出去,开车跟在他后面,等他上了公交车,一路上跟着公交车,等车到站在看着他下车。在路口过马路之前,我先开车到路口,一直盯着他在斑马线上通过路口。整个过程,儿子都很谨慎,也没有一丝发怵的样子,我想在整个过程中,他有一点迟疑或者风险,我都会忍不住冲过去。经过几次这样的“暗中保护”之后,我终于下决心让他自己去,不再“尾随”在他身后。还好,就这样,儿子顺利的走过了他的小学和初一阶段,除了频繁的丢公交卡这一个状况以外,别无其它状况发生。

      转回老家的市里,我们给他办的是住宿生,住宿生进出校门必须要有家长接送。平常日子都是委托了接送孩子回家的司机师傅,由他到校门口接送孩子,一年多来倒也是很顺利。最近,我住在市里,索性给儿子请假,晚上都直接回到家里和我一起住。每天的生活里除了工作之外,又增加了接送孩子的任务。

      数日之后,北京的一些事务堆积,客户不断的催促我回去处理。我跟儿子讲,我要去北京一段时间,你得搬回学校去住。他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只是轻微的一愣神,很快调整好情绪,告诉我没问题。次日,我打车把他送回学校。我站在马路的一侧,目送着儿子自己走过斑马线,走到中线的时候,他小心的看着右侧过来的车,直到车流的空档够大的时候他才小心的走过去。直至走进校门,儿子竟然没有再回头,他大约不知道我在身后注视着他。在儿子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第一次放手让他过斑马线,他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只是认真的按照我叮嘱的方式认真的走过。

     

站在马路中线观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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