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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把下小个头绿皮蛋的母鸡,送给她女朋友了。她说你韩阿姨想要只下绿皮蛋的母鸡,想得呀,不是一般得想,想得头疼。
其实我知道老太太非常喜欢那只短腿、身型娇小、羽毛黑亮的小母鸡,偶尔还给它开小灶。这是春节回老家哥嫂送的,刚刚长成开始下蛋。
我问老太太:妈,你怎么舍得?
老太太便再一次重复她从小教育我们的一句话: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人——这才是慷慨。成为这个宅心仁厚,处处别人着想的老太太的女朋友,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就像知道今天是分别的日子了,三只鸡攒足了劲儿争着占窝,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下了蛋,三蛋三色,彰显个性。母鸡们从此分开,再无聚首的可能,不知两只大鸡会不会想念它们的小伙伴,会不会因为曾经常常欺负它、阻挠它吃食儿而心生悔意。从今儿起,窝里缺了小矮鸡,这色泽饱满度极好的绿皮蛋将诞在别人家。
从鸡窝往外抓鸡破费周折,三只鸡都惊慌失措,尖叫逃窜,辛巴跟着跃跃欲试,兴高采烈。
我把鸡蛋直接放在桌上准备拍照,爸爸喊:“稍等!”——转身把我从北京荣宝斋买回的书法用纸送过来垫上,说这样拍有点儿艺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