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常常会有人对我讲“你长大了就懂了”。于是,当我遇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的时候,我也习惯这么告诉自己“我长大了就懂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当我发现自己确确实实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时候,却还是有那么多的问题是无法理解的。
这里我所谓的无法理解的事情,不是指某个专业领域的难题,也不是指生命有何意义等究极问题,而是指那些我觉得明明应该是这样,可事实偏偏不是这样的问题。
比如,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为什么还有很多人相信神的存在?在信息如此膨胀的时代,为什么还有很多人误入传销还深信不疑?对于一件跟自己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事情,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网络上争执不休,而且满嘴跑生殖器?对于一个唱歌一般般,摸也摸不着的网络主播,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迷恋其中,甚至付费?
如果他们在平日生活里就处处不正常,那我可以以一个正常人的心理去歧视他们,我甚至可以认为他们患有心理疾病。可是,当他们总是以一个无比正常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甚至作为我的朋友,亲人出现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我自己错了。
如果他们只是少数人,我也可以做一个高姿态的样子来俯视他们,我可以认为他们不科学,不踏实,不文明,不理性。可是,当他们的人数达到一定数量级的时候,我就不得不谨慎地反思自己,难道真的是我错了?还是我只看到了问题的表象?
在很多时候,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不会很大,造成看上去差异很大的原因,无非是家庭背景和文化水平而已。即使拿一个工厂流水线上的计件工人与一个高职高薪的高才生对比,他们的喜怒哀乐也是那么的相似,很有可能他们还会收藏同一部电影,爱上同一首音乐,喜欢上同一本书。就像国家,种族和地域一样,经济水平和文化水平也不可能将人类划分为出不同的世界。
但是,当我想到那些我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的时候,我还是会强烈地质疑一类人理解另一类人的可能性。庆幸的是,我并不会因为不懂这些问题而感到痛苦。我知道,只要从功利主义的角度去评判一件事情,就一定有是非对错或者利益得失,他们选择去做一件事情,要么是对的,要么是错的,要么是好的,要么是坏的。于我而言,这些问题都是值得思考的,但却不是值得我付出情绪的。不管是我误解了某一类人,还是某一类人本身就有错,也不管我是否与他们产生了直接的利益关系,我都不愿意因此伤心,失望或者愤怒。因为我知道,人性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即使不理解,也应该学会宽容,不仅对别人宽容,对自己也应该宽容。
在动漫火影忍者中,鸣人与佐助,阿修罗与因陀罗之间的纷争,往往被理解为爱与力量二者之间的矛盾,但我认为,从根本上讲,这是保守主义与激进主义之间的矛盾。保守主义者致力于守护,爱与道德是他们的武器,所以越守护,他们越高尚。激进主义者致力于破坏,力量是他们的武器,所以越破坏,他们越强大。
在我短暂的生命中,我发现一切都是缓慢的,我欣赏激进主义,但我选择保守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