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钟南的铁门走了出去,在一个又一个异乡学校完成学业。
爸爸妈妈还在钟南教书,还是长驻学校,他们的学生到处都是,走到哪儿都有人热热闹闹地打着招呼。钟南完小又种了三棵槐树,春天,槐花热闹的开着,没有人调皮地去折,因为学校里不再有小孩,教职工的孩子们都住在明亮的教师公寓里。
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了套《哆啦A梦》的漫画,妈妈说是小师父在爷爷去世那会儿带给我的,只是那时忙,忘记了。一份被遗忘了七年的礼物总算被拆开。
钟南新修的学校已有了十多个年头,这次,它终于是旧的了。
钟南的铁门已经绣了,我和他都长大成人,不再是小孩儿了。
槐花是一种很可爱的花,开时烂漫,落时缤纷,永远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只是,这热闹是枝的,是叶的,是根的,甚至是那泥的。终不是那花的。或者,花不在意,零落是宿命,成泥却是心愿。于是,坲了繁华褪了艳丽舍去一生芳华做了尘,散在天地之间,附做雨,兑成雪,在那一个自己心悦的日子重回枝头香如许。
许是认识老槐树的时间太过久远,记忆便朦朦胧胧,恍惚不清,我不是那么能记住过去的人。认识时间久了,竟分不出飘落的是蕊还是花。
忽然闻到槐花香,心中无比欢喜,不是怀人不是念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