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锦书(53)

露:

      见信好!

      这一次会面实在是太仓促,可是你知道吗,我是带着一些遗憾与无奈登上班车的。

      当你说“没什么可说的”的时候,心里那种疼痛感不会比你得知我已回来时的那种逊色。我本来满高兴,第二天L得上课,我可以和你在一起,而且打算约你去看景德镇瓷器展----那些东西太精致了。

      你挂断电话后,我真是沮丧。心情心情糟极了,几乎和开门的服务员发生争执。后来,我哭了,因为心里有一种强大的不安,我知道你因为我而不高兴。

      于是我决定回来。其实,每一次去曲靖,你都是很重要的契机。但是,我害怕你那种冷冷的语气,那让我惭愧。所以,我做出了一种自私的决定,并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这就更显得自私。

      一路上异样的孤独和落寞,还有强大的不安。

      当我知道你因此被伤害时,有种强烈的痛感,因为这伤害完全是无意的。我真的很惭愧,为我的自私。我是被宠坏了----你向来对我是爱护有加的,所以出现反差我就难以接受。让它过去吧。       

      语言是苍白的,这话的确精妙无比。岂止语言,连生活也是黯淡的。被各种各样的无奈包围,浪漫、高贵和信念,统统无处藏身。那个调工作的梦,不用人唤也醒了,其中的无奈与痛楚你是知道的。无奈,是被那用滥了的字眼,但是很真实。我们以为生活是粗鄙的,并因此憎恶它的时候,许多人却无比滋润而且快乐,这个现象奇怪的无可言说。所以,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时不时不会生活。

      我想我不善于捕捉快乐。想反,尝常常觉得一切都很勉强,理想也日益模糊,也许最终会一点也不剩。

      很久没和T联系了,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作为心上的一个疼痛,调工作之事还是不提为好----有一段时间,我不敢想,L不敢提,否则一定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如果通过论文答辩,接下来我会考律或是考研。生活是无奈的,可我就不能放弃。

      你去读脱产,然后考研,这很好。也许生命从此转向自己期待的美好。

      祝你快乐!

                          友

                        200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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