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风铃十七
严昆仑恢复很快,已经可以坐起来,他正在研究那块莫名其妙的血玉珏。这是严昆仑起的名字,因为这是一块红玉,红得像血。严昆仑不懂玉,只是看得出这是一块雕工精美,很好看的血玉,血玉是个圆形,上面缺了也一个口子。严昆仑知道这样的玉叫珏。这块血玉珏雕刻成了彼岸花的样子,弯弯的花瓣,几乎朝左右分开后环绕了一个圆,结果形成一个像8字一样的双珏。严昆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造型。
他回忆着自己拾到血玉珏的经过,这块血玉珏是出现在赵红军的坟上,那里绽放着无数诡异而美丽的彼岸花。就在他下意识像摘下来的时候,被阮秀玉阻止了。像楚紫嫣一样,阻止他去摘取彼岸花。他的手一家要触摸到彼岸花的时候,却抓到了这块玉珏。他下意识地将拿到手上的血玉珏,塞进了自己的军装上衣袋里,左胸的上衣袋。结果这块神奇的血玉珏,救了他的命。
严昆仑已经不止一次端详这块血玉珏,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块玉珏,为什么会出现在赵红军新堆起来的坟上?是天意吗?可它原来的主人是谁?肯定不是赵红军。不是严昆仑迷信,而是他觉得这块血玉珏,既然会替自己这个不算主人的主人挡子弹,就一定不会让主人被地雷炸死。
这里是北Y的领土,说不一定它的主人是越族人。一个深沉的男子声音打断了严昆仑的胡思乱想。
三天以后,防空师的师长蔡公权,政治部主任李文林来到了严昆仑的病房。
“小严同志,你已经坐起来了吗?小伙子底子不错,恢复很快嘛?”
严昆仑看见病房里进来两个军人,一看就是首长。他是在军队大院长大的,这一点眼力还是有点。严昆仑把血玉珏放在床头柜上,坐着行礼。
“报告首长。”
“快把手放下,不要拉伤创口。”
蔡公权快步上去,把严昆仑的手放下,顺眼看见刚才在严昆仑手里的血玉珏。笑着拿起来看看,然后递给身后的李文林。
“这就是救命的玉珏?哈哈,小伙子你真有福气。幸亏有这块玉珏,以后好好戴着它。”
李文林仔细看着,“这是一块好玉,是和田血玉。小伙子是你家传的吧?”
严昆仑竟不知怎么回答涨红了脸。
李文林很快转移了话题,“小严同志,我是防空师政治部主任,李文林。这位是师长蔡公权同志。本来政委和师长一起来的,军里有个会,政委开会去了。我代表他来看你。”
“谢谢师长,谢谢政委,谢谢主任。”
“不用谢,是我们应该好好谢谢你,是你们的英雄行为保住了兵站,否则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防空师的大部分物资在兵站。小伙子,你是小英雄,我们已经为你请功了。你还有上面要求吗?只要我们能做到。”
严昆仑看向蔡公权,“师长批准我留下,让我留下当兵,去前线杀侵略者,给牺牲的烈士和战友报仇!”
蔡公权坐在了床沿上,拉住严昆仑的手,“你叫严昆仑对不对?今年16岁,来自是首都?”
“是的。”
“小严同志,你太小了,回去吧,回到国内把伤养好。过几年蔡叔叔亲自去接你当兵。”
“不,首长,让我留下吧。我亲眼看见他们的地雷炸死了赵红军,他们又当着我的面打死了阮秀玉。我要亲手为他们报仇!”严昆仑激动起来,舞动双手。
“别激动,”蔡公权拉住他的手。
“有话慢慢说,别激动。”李文林也劝着。
“你的母亲是马文翠,你的父亲叫严中华。对不对?”蔡公权再次抓住严昆仑的手。
“首长知道了?”
“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你的母亲,不仅如此,蔡师长和你妈妈是老战友。”李文林笑着说。
严昆仑黑眸子里闪闪发亮。
蔡公权说,“应该说,你妈妈是我的老首长。我们已经向她汇报了你的情况,你妈妈很快会赶来,你还是跟着妈妈回家蔡叔叔刚才说了,再等两年,等你满了18,蔡叔叔亲自去接你。”
严昆仑急了,拉住蔡公权的手,“再等两年,仗就打完了。您就留下我吧。”
蔡公权轻轻撸撸严昆仑的头,“小鬼,真倔。这样吧,你好好养伤,等你妈妈来了以后我们再商量。”
第二天一早,马文翠赶到了登东。师长蔡公权、政委刘坤华、政治部主任李文林亲自陪同。
“妈妈。”严昆仑看见母亲还是有些激动。
马文翠却异常平静,大步走到儿子床前,轻轻拍拍他的脸。
“小鬼头,没有给妈妈丢脸。”
然后转过身对几个防空师的首长笑着说,“小家伙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啊。”
“老首长,您这话可不对,是他用生命在保护登东兵站。您这个儿子可不简单,根据我们初步统计玉核实,他竟然亲手击毙了三名武装特务。我们没有想到小伙子居然会用枪,而且枪法这么好。”李文林连忙说。
马文翠大笑起来,“这个小鬼头三年前已经可以十发十中,差不多可以到达95环吧。手枪也不错,90环吧。”
“原来十您亲手传授的枪法,那就不奇怪了。”蔡公权对严昆仑说,“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十抗日战争中著名的巾帼英雄,双枪女将,百发百中。”
严昆仑依靠在母亲怀里,带着一丝羞涩,“知道一些。妈妈在我小时候经常讲战斗故事,还叫我打枪,教我很多实战战术。妈妈说要时刻准备打仗,她是军人,我是军人之子。”
蔡公权哈哈大笑,“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严昆仑仰起脸,对母亲说,“妈妈,儿子求你一件事。”
“看看,妈妈刚来你就有事求妈妈了?”
马文翠脸上都是笑意,显然对自己儿子的表现很满意。
“让妈妈猜猜看,是什么事?”
马文翠想了想转身对蔡公权说,“小蔡,他是不是吵着要在你这里当兵?”
“哈哈,首长你真了解自己儿子。”蔡公权大笑。
马文翠又问,“他的伤怎么样?”
跟在后面的刘大夫马上走上来回答,“首长,严昆仑身体素质非常好,恢复很快,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马文翠轻轻刮着儿子的鼻子,“小鬼头,居然去摸了阎王爷的鼻子,还没事。呵呵,有福气嘛,像你妈妈。”
马文翠指着自己胸口,“我这里也挨过小鬼子的子弹,取出来就没事啦。还有这里。”她又指指自己大腿,“这里有炮弹打中的弹皮,也没事。就是腰椎附近的弹皮,一直没有取出来,怕影响中枢神经系统,到了阴天会隐隐作痛。儿子,没事的,咱们的命没有这么精贵,不会轻易到马克思那里去的。”
大家看向马文翠的目光充满了敬慕,政委刘坤华竖起拇指。
“强将之下无弱兵。母亲英雄儿好汉。”
马文翠淡淡一笑,“政委同志过奖了,他还很年轻。”
马文翠有对着儿子问,“对了他们说你身上有块神奇的玉珏救了你的命,问我是不是家传的?呵呵,我可没有传给你什么玉珏。拿出来妈妈看看,这玉珏哪里来的?”
严昆仑不好意思地拿出血玉珏递给母亲,然后说,“我可没有说过这块玉珏是家传的。一定是他们的揣测。这块血玉珏,其实是我无意之中,在战友赵红军的坟上捡到的。我随手放在了,左胸衣袋里。”
一屋子人都很惊讶。
马文翠仔细看看血玉珏,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块玉珏,却又想不起来了。
她把玉珏还给儿子,“收好它吧,也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