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作为贾宝玉的贴身大丫鬟,那也算是怡红院的一把手。袭人可是怡红院的“老好人”,人人夸的好丫鬟,就连挑剔刻薄的王夫人都认可的人。袭人就如她的判词里写道的:“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袭人在怡红院事无巨细,将宝玉伺候的面面俱到。
《红楼梦》第七十七回中,王夫人盛怒之下,将卧病在床的晴雯狠心撵走。宝玉一肚子郁闷无处排解,任谁被赶出去,大概宝玉都能忍,唯一晴雯的离去让宝玉难以接受的。所以“窝里横”的宝玉便在怡红院里耍脾气、闹性子般的发牢骚:“宝玉哭道:“我究竟不知晴雯犯了何等滔天大罪!”袭人道:“太太只嫌他生的太好了,未免轻佻些。在太太是深知这样美人似的人必不安静,所以恨嫌他,像我们这粗粗笨笨的倒好。”宝玉道:“这也罢了。咱们私自顽话怎么也知道了?又没外人走风的,这可奇怪。””
贾宝玉这番牢骚随意发泄,想为晴雯打抱不平一般。但是作为另一个贴身丫鬟的袭人听了,未必能开心的。一直以来晴雯在怡红院里,活干的不多,但是却被宝玉一直庇护着偏爱着。所以袭人才能如此嚣张,一言不合就开怼,小暴脾气那也是说来就来,一个小丫鬟气焰这么高涨,还不是仗着有宝玉给她撑腰的。
宝玉发完牢骚,又以物比人,把那草木比作人来说,由此推断晴雯的时日不多了,定是撑不过去的。而袭人听了以后,大有不爽之意。原文中袭人因笑道:“真真的这话越发说上我的气来了。那晴雯是个什么东西,就费这样心思,比出这些正经人来!还有一说,他纵好,也灭不过我的次序去。便是这海棠,也该先来比我,也还轮不到他。想是我要死了。”
一向温柔和顺的袭人,这次竟然也开口骂人了,直接骂道“那晴雯是个什么东西”。袭人这回也算是露出了真面目,晴雯在时,纵使袭人也深得宝玉的欢心,但终究还是有个风流灵巧的晴雯在中间。而宝玉对于晴雯如此耿耿于怀,着实让袭人也生气了。袭人开口骂了晴雯,也是一直压在她心底的一种隐忍。
首先晴雯生得比袭人好看多了。晴雯可算是怡红院的一枝花,颜值最抗打的一个丫环。女孩子之间的嫉妒都是难免的,尤其在颜值这方面,嫉妒之心简直和呼吸一样自然。袭人酸溜溜说的“太太只嫌他生的太好了”。王夫人为什么撵走晴雯,着实就是因为晴雯长得太过标致妩媚。王夫人口中的晴雯是什么模样儿呢?书中这样描述:“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王夫人召见晴雯,晴雯身上不自在,刚睡醒就过来了,王夫人一见到晴雯便说:“好个美人!真像病西施了。”就连晴雯自己临终前也曾说“我虽生的比别人略好些”。
然后就是晴雯深得宝玉的偏爱。宝玉对晴雯那也是处处忍让,时时偏爱。这在怡红院里,所有的丫鬟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犹记得贾宝玉为了哄晴雯开心,拿着扇子让晴雯撕着玩,只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另外晴雯虽然不是怡红院里最卖力出力的一个,但确实最心灵手巧的一个。就比如晴雯病补雀金裘,贾宝玉无心将雀金裘烧了一个窟窿,贾母又嘱咐第二天是正日子还要穿这个的,情急之下拿出去找绣工裁缝去补,不料没人敢接这活,压根就没人见过这材质。最后还是晴雯认得这雀金裘食用孔雀毛拈了线织成的,但这工艺怡红院里却没人能会,唯有这晴雯能补。麝月如是说:“孔雀线现成的,但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界线?”由此可见,晴雯的针线活那真是万里挑一的。
袭人骂出一句“晴雯是个什么东西”,也许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女人之间的嫉妒绝对不容置疑。更何况是晴雯这样优秀的丫头。女人之间的嫉妒,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就像佛洛依德说过的:妒忌是一种感情状态,如悲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