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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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从大雪预报到昨天下午零星小雪飘起,朋友圈关于雪的消息此起彼伏。今天雨夹雪,阴阴冷冷地飘了一天。屋顶,树上,车身都开始积起厚厚的白雪。虽然漫天飞雪,景色极美,但上下班行路的人们真的不轻松。

最盼着下雪的可能就是孩子。考完试的他们终于可以放假了。上海难得可以见到下雪,孩子忍不住很兴奋。下班回家,她接过我手里买的菜说:“下这么大的雪,上次大雪好像还是十多前……”印象中上海下了几天几夜,路上的积雪都有几寸厚。那年寒假我们报团去旅行,结果因为大雪的关系,很多航班都取消了。我们这个团只剩了七个人。想想时间真快,孩子都有了十多年以前的记忆。

自己有两次印象深刻的大雪。一次大概自己才五六岁。有一年也是漫天大雪,外面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真的很想跟别的孩子一起去玩。趁着爸爸妈妈不注意偷溜出去。看到许多大孩子,在井边堆了一个超大的雪人。两个煤球做的眼睛,红萝卜的鼻子。头上用一个吊水的小铅桶做了个帽子。然后一把扫帚横在胸前。那个雪人比我个子还高,可惜他们在做的时候没我什么事,我只能在旁边看。站在雪地里把棉鞋都弄湿了。回到家少不了挨了一顿骂。可能还有点着凉感冒了,人特别难受。

那个年代连电视机都没有,更不要提空调了。晚上很冷的时候,家里生个小火炉,上面突突地滚一壶水。正当我闷闷不乐的时候。神奇的老爸给我变出了一个宝贝。他去楼下,铲了满满一桶的雪,然后在洗衣搓板上,给我做了一个袖珍小雪人。有一个手掌那么大的雪人,用火柴头做的眼睛,红色纽扣做的鼻子,还有彩色蜡光纸,叠了一个三角帽。那个小小的雪人,是我童年关于冬天最美好的回忆。至今常常出现在我脑海中。每次听到范晓萱的那首《雪人》,别人也许会想起关于雪的浪漫。而我心中最美的雪人,就是爸爸给我做的那个“小雪人”。

另一次大雪,是91年刚进单位的时候。刚到实验室,自己什么都不懂,很怕别人嫌弃的眼光。为了证明我不是一个娇气的独生女儿。我在单位整整住了一个月。每天早上7点到半夜2点,泡在实验室里研究怎么把实验结果做好。虽然以前上学也住校,不过最多一周也要回去一次。那次的一个月没有回过家。

正巧赶上一场大雪。同事们去天台上堆了一个大雪人拉我去看。远远看着有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被拦在大门口。过一会儿实验室的人来叫我,说门口有人找。我跑下去才看清楚,原来推自行车的是妈妈。她说这么冷的天,实在不放心我,所以给我送衣服来。那个时代交通不发达,单位离家很远。平时骑自行车都要一个半小时。而那天路上结冰,许多地方,她都是一路走一路推着车,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小时。我看到她来,虽然很感动,不过还是跟她说真的没必要担心,还这么远跑来,单位有空调,自己一点都不冷。现在想想那时还没有做母亲,所以体会不到妈妈对孩子的那份牵挂。妈妈的爱永远是寒冷天气里最温暖的关怀。

这两天总会收到父母的微信,让我上班出门小心。今天朋友也说她不加班了,要早回家。因为爸爸打电话来说下这么大的雪不放心。下雪虽然很冷,不过还有人关爱,真的很暖。今天还听到一个领导对下属说,明天早上可以晚一点出车,怕一大早路面结冻不安全。一场雪,看到了人间很多的暖。希望晚归途中的人们,都能平安回到温暖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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