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春三月,乐成。夏四月乙丑,诏行新乐,且曰:“民间音乐,流僻日久,弃其旧体,竞造繁声,宜加禁约,务存其本。”万宝常听太常所奏乐,泫然泣曰:“乐声淫厉而哀,天下不久将尽!”时四海全盛,闻者皆谓不然;大业之末,其言卒验。宝常贫而无子,久之,竟饿死。且死,悉取其书烧之,曰:“用此何为!”
古人真的觉得礼乐的象征意义这么强大吗?而且还是很隐蔽地发挥暗示作用
2、先是,台、省、府、寺及诸州皆置公廨钱,收息取给。工部尚书苏孝慈以为:“官司出举兴生,烦扰百姓,败损风俗,请皆禁止,给地以营农。”上从之。六月丁卯,始诏:“公卿以下皆给职田,毋得治生,与民争利。”
封建王朝想了很多办法来解决生产问题,但是无法解决分配问题以及由此产生的贫富分化问题。
3、初,张宾历既行,广平刘孝孙冀州秀才刘焯并言其失。宾方有宠于上,刘晖附会之,共短孝孙,斥罢之。后宾卒,孝孙为掖县丞,委官入京,上其事,诏留直太史,累年不调,乃抱其书,使弟子舆榇来诣阙下,伏而恸哭;执法拘而奏之。帝异焉,以问国子祭酒何妥,妥言其善。乃遣与宾历比校短长。直太史渤海张胄玄与孝孙共短宾历,异论锋起,久之不定。上令参问日食事,杨素等奏:“太史凡奏日食二十有五,率皆无验,胄玄所刻,前后妙中,孝孙所刻,验亦过半。”于是上引孝孙、胄玄等亲自劳徕。孝孙请先斩刘晖,乃可定历,帝不怿,又罢之。孝孙寻卒。
历法在当时的意识形态中有权威的意思,但在实际生活中,还关系到农业生产。杨素等人从日食的角度来评价历法是否准确,还是从天人感应的角度出发。
4、关中大旱,民饥,上遣左右视民食,得豆屑杂糠以献。上流涕以示群臣,深自咎责,为之不御酒肉,殆将一期。八月辛未,上帅民就食于洛阳,敕斥候不得辄有驱逼。男女参厕于仗卫之间,遇扶老携幼者,辄引马避之,慰勉而去。至艰险之处,见负担者,令左右扶助之。
杨坚这次就食洛阳,究竟有没有拒绝开仓的举动,恐怕是一个历史之谜
5、齐州刺史卢贲坐民饥闭民粜,除名。
从这条记录来看,杨坚对不赈饥民行为是深恶痛绝的,应该不会一边就食洛阳,一边拒绝放粮,而且当时主要的粮仓都在洛阳附近,去洛阳就食肯定是奔着粮仓去的,所以后世杨坚拒绝开仓之说,值得商榷
6、晋王广帅百官抗表,固请封禅。帝令牛弘创定仪注,既成,帝视之,曰:“兹事体大,朕何德以堪之!但当东巡,因致祭泰山耳。”十二月乙未,车驾东巡。
杨坚有自知之明,但是封禅这荣耀的诱惑实在太大,无力抵抗,只能退而求其次。
7、上好祥小数,上仪同三司萧吉上书曰:“甲寅,乙卯,天地之合也。今兹甲寅之年,以辛酉朔旦冬至,来年乙卯,以甲子夏至。冬至阳始,郊天之日,即至尊本命;夏至阴始,祀地之辰,即皇后本命。至尊德并乾之覆育,皇后仁同地之载养,所以二仪元气并会本辰。”上大悦,赐物五百段。吉,懿之孙也。员外散骑侍郎王劭言上有龙颜戴干之表,指示群臣。上悦,拜著作郎。劭前后上表言上受命符瑞甚众,又采民间歌谣,引图书谶纬,捃摭佛经,回易文字,曲加诬饰,撰《皇隋灵感志》三十卷奏之,上令宣示天下。劭集诸州朝集,使盥手焚香,而读之,曲折其声,有如歌咏,经涉旬朔,遍而后罢。上益喜,前后赏赐优洽。
人总有弱点,英明神武如杨坚,也会沉迷于谶纬这种小伎俩,说到底,是人性对赞美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