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桥,几代人出走的情感。”

坐落在半山腰上,日照时长半天,正午时分,太阳从山的东面渐渐落进屋檐,把一半阴冷的厅堂照得亮堂。独木桥横跨在山脚的小溪上,那便是小桥流水人家。溪水哗哗流淌着,一代人生计从这里出走,也不知走过多少次之后,才听明白人与溪水的对话。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路过通往老家的小桥,对面住着牵挂的人。母亲时常在山的另一侧,家里没人,回到家的第一念头,就是去到对面的老家,阿嬤住老宅子里,把包撂下,去到小桥,跟她攀上几句。

走过桥的时间长了,自然觉得那是回家的一部分,没了这桥,便索然无味。小桥安静地躺在山脚下,倾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听见脚步声近了,似是沉稳的立在那里。

走过桥,时常望望桥下的溪水,清澈见底,四周盛满了水草,偶有一芋长在其间,硕大的叶子张开来,三两片,遮得严实。细细一想,这大概是去年母亲丢弃的芋子长了起来,仿佛看见母亲荷锄在桥边整理菜地的身影,阳光照在翻过的地上,湿露露的软软的土,从土里奔出的芽儿。

不知何时经过那,看见那被丢弃的芋子,被自然的长成了母亲心目中的农作物,母亲顺手一锄便养成了自己的农作物,那芋子是有主人的。长在溪水两旁的那株芋子,像是收养的孤儿,它是自由的,母亲给的温暖只是微乎其微,而它总是极力证明着自己。

春天雨季来临的时候,洪水淹没小溪,小桥屹立在水面上,听着脚步放慢了几个步伐,轻轻踏过桥面。雨水退去,那一株芋子,像经历了人生的苦难,早已压低了身躯,委身在草堆里,残破不堪,不知要多少时候才可以恢复成往日的清清秀秀。

跨过桥,从五步变成三步,那桥时而新,时而旧,亦或新旧,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见。那是老家的汉子们怕阿嬤走路不好走,换了新的支撑柱。一根支柱撑五年,支柱是从山里扛回来的料子,我看见汉子们的心思。

搬了新家,父亲从来不忘修桥,因为阿嬤和其他汉子的家人还住着,阿公走了之后,有些事父亲在心里惦记着早已经是一种责任。

老家的小子,他叫焰子,来回走在这条桥上,不知他是用几步完成,隐约记得的是从老家到新家,不过用了50秒,阿嬤说:“这小子手脚真快,还记得那时候还在地板上滚”。只是后来渐渐少了身影,桥依然在。回来的时间少了,回家的时候,总想多路过那桥几次,阿嚒也希望多路过几次。

前些日子,回了一趟老家,家里的祖辈们扫墓,必须回,自然我也顺承着回家了,老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青山满目,回来一趟倒也欣喜,看见金黄的稻穗,再赶上一次乡间小道,这其实再好不过,背着相机,随便走走停停,拍拍植物,田里,溪里,山上,青草,菜地,茶园,这些东西入得了我的眼,便能被我拍下。

特别喜欢小桥流水的味道,土生土长的喜欢,我知道雨过之后,留在桥上的青苔,覆满了木墩,桥下流水细细,一竹子小渠流过,却也生动,桥那边是土房瓦砾,山腰间是一片竹子,夹着许多树木,似是冷清,却觉干净。在我眼里这一切都是那么干净、纯粹,心是安静的,我喜欢走在小桥上。

早晨起来,我跟老哥去的田边,家里没网络,待不住,就背着相机去许多地方拍拍,自然那些地方杂草丛生,露珠儿依稀可见,草垛里的小花,开得很绚烂,花骨朵儿美得心醉。

老哥好动,说是河里能抓到螃蟹,这话倒是可信,只不过螃蟹见不见你是回事。背着相机来到那个小桥边上,运气挺好,一眼便看见大点的螃蟹在小溪里,老哥从桥上走下,徒手抓了起来,我说来个特写,倒也无聊,不错呀,这家伙,斗着玩,挺深的回忆。

你知道吗?回家见见绿色,什么难题都会迎刃而解。我呢,喜欢拍每一种菜的嫩芽,伯母说我有眼力劲,吃太饱的意思,三婶调侃我,我倒觉得挺好玩,三两嘴的家常,比谈上一个大项目来得有味,自然家人都是这样,没有商人的头脑,却背着一身朴实无华的家常喜乐。

说起这桥,其实打小就见,没什么稀罕,只是这桥走多了,生了感情,自然写得,后来我常想,人这一生走过的路很长很远,能来回路过老家的桥,却也越来越少,更何况人都是往高处走,如果你能回来多走几次桥,说明不忘初心不忘本,见得亲人的次数也多,亲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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