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因为艾勒里•奎因的《X的悲剧》而一度着迷于推理小说,陆续阅读了达达书窝里松本清张和东野圭吾的系列作品,此次回渝在方所书店消磨一个午后的时间,自“日本推理”书架上取出这本页数不多的《玉岭的叹息》,坐在书店台阶上一口气读完了它。
坦白说,在翻开《玉岭的叹息》之前,并不知晓陈舜臣何许人也。这位1924年出生于神户的日本著名作家,系台湾籍华人,1961年以《枯草之根》荣获第七届江户川乱步奖后,开始在日本文坛崭露头角,以写作爱情推理小说和中国历史推理小说见长,被称为最懂中国的日本人,为日本取得最高文学成就的外族作家。这本《玉岭的叹息》原名《重见玉岭》,曾获四十五年度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是其代表作之一。
《玉岭的叹息》以日本美术史教授入江章介在时隔二十五年后重回中国玉岭为引子,追忆他在抗战沦陷区玉岭研究摩崖佛像期间对勇敢的中国少女李映翔产生爱慕之情,为了庇护她不惜背叛祖国,并以书生之力为之谋杀逼婚的汉奸谢世育的往事,其间更穿插日本和中国古代两段爱情故事,三段感情三个截然不同的结局,令人唏嘘。
菟原少女,日本古代佳人,两个青年为迎娶她而相互较量射艺,一人射中水鸟的头,一人射中尾巴,不知如何是好的她最后投江自尽。朱少凤,南朝梁武帝时窈窕才女,石能与包选两位青年俊杰为能娶到她而比赛雕刻石佛,却在阴谋与爱情中双双毙命,最后少凤出家为尼。李映翔,抗战时期勇敢的中国少女,在日本青年学者入江与游击队队长卧龙关乎国家、爱情的较量中,她果敢利落地选择追随一枪击中汉奸谢世育头部的卧龙,但却将入江谋杀谢世育所用海军刀放在随身皮包里携带了二十五年。
与其说《玉岭的叹息》是扣人心弦的推理小说,个人以为更像让人欲罢不能的爱情之作。有别于之前读到的其他日本推理小说,陈舜臣用细腻的笔触,儒雅的文风为读者描述了带着淡淡忧伤的爱情故事,虽然也有谋杀,但直到全书快结束时才出现;几无悬疑,作者并未打造出让人胆寒的氛围;偶有推理,但更多的篇幅比重都是爱情。贯穿全书交错于不同时空的三段爱情故事,毋宁说是两男争一女同一爱情故事的不同结局,不同时代不同社会背景决定了选择的不同,直到文末借由入江和卧龙的对话揭晓李映翔当初选择的理由,或许是本书最大的悬念,也是颇让人回味的结局。
从推理悬疑的角度来看,《玉岭的叹息》显得弱了,从爱得深刻程度来看,更是不及东野圭吾《嫌疑人X的献身》那般动人心魄,但陈舜臣平缓温和娓娓道来发生于战争年代的爱恨情仇却仍然吸引我一口气读完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