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路修到家门口(3)

正式通车后,来这里的村民就少了。大人叮嘱小孩,没事少去高速逛,车多不安全。但还是有人忍不住想去高速路边走一走。

大我八岁的学头叔,因得了脑梗赋闲在家,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爱沿着高速走路。有时,一走就是大半天。他说,看到来自天南地北的汽车从身边呼呼驶过,就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还没有中断。

堂弟也喜欢到高速路边闲逛。那时,他从他老舅家抱来一只两个多月大的德牧。特别喜欢,走到哪儿都带在身边,去高速时,也要带着。结果,不幸的事发生了。还不到一岁的德牧,突然心血来潮,钻进护栏,想要横穿高速,被疾驰的汽车撞飞,倒在路边时已血肉模糊。

堂弟几乎是哭了一路,把爱犬的尸体抱回来,在后院挖了个坑,埋了。埋完,眼泪还没止。那天,我有点事没在家。这些情景,还是听婶子说的。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堂弟都没有再养狗。

这条路上,更惨烈的事,我们也没少见。有一阵子,隔三差五,总能听到高速路上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警笛响起,就预示着高速出事故了。跟着乡亲们过去围观,看到事故现场被撞得变形的车辆和路旁发黑的血迹,感到格外揪心。听人一说,又是司机开车时睡着了,要么是追尾,要么是撞到了护栏。不过,并不是每次事故,都会造成人员伤亡,有时,车损毁的严重,人却刚好没事。

遇到大雾天,高速路上堵成一片,缓缓蠕动的车辆全都开启了雾灯,远远望去,这条路好像是一座雾气缭绕的浮桥,上面布满了的密密麻麻的灯火。堵车的时候,倒是给沿途的村民带来一些商机,有人推着车子,带上装满热水的暖水壶,以及从超市囤的面包和方便面。在路边吆喝着,赚一些零花钱,补贴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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